一只温凉的手轻轻落在她小腹上。
清荷吓的浑身一颤,便想躲,却没能躲的掉。
秦艽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偏头看她,“这不是名统领的孩子吧,让我猜猜看,那个叫步南的男人把什么都揽在身上,将你摘的干干净净,你肚子里的,该不会是他的种吧?你一直都知道他是男人,对不对?”
清荷的大脑有一瞬空白,继而才尖叫出声,一下打掉秦艽的手,尖声道,“定王妃,你这是凭空污蔑于我,毁我名节!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要……”
“名峰中了断子的药,我算算时间,从他成亲没多久,便有人断断续续对他下手了……”
秦艽轻轻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样的男人,怎么能让你怀上孕呢?”
“你,你……”
清荷呆呆的看着她,又惊又怕,一时之间冷汗噗嗤嗤的掉。
“随便一个大夫都能把出来,少夫人若是不信,我可以……”
“不……不要……”
清荷终于崩溃痛哭出来,“是,是!”
她以为秦艽要揭穿自己,终于不管不顾的尖叫起来,“我就是故意的,我爹娘和弟弟因名峰而死,我只是让他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再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又有什么错?”
清荷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倔强的一抬下巴,“被王妃看出端倪来,是我们本事差,哪怕没有成事,我也算是报了大半的仇,我只求我死后,王妃能帮忙将这事宣扬的天下尽知,我要他被全天下的人都耻笑!”
她说罢,颤抖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决绝的一头朝着柱子撞去。
秦艽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她的腰,抬手抹了抹她眼角的泪,轻轻叹了声,“我并没有要揭发少夫人的意思……”
她见盈盈垂泪的清秀美人呆呆看向自己,不由勾唇笑了下,“只是想请少夫人帮个忙。”
秦艽说完,便要俯身贴在她耳边说话。
“咳咳咳!”
耳边传来某个男人刻意加重的咳嗽声,秦艽脊背下意识直了直,到底还是留了些距离,在清荷耳边说了几句话。
清荷脸上闪过惊讶,她猛的一抹眼泪,颤声道,“好,我帮你,仇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于是,等名峰处理了步南匆匆赶来,看到的便是安静的任定王妃诊脉的妻子。
他身上还有些血腥味,站在院中又散了会味,才疾步走了进来,紧张的看向秦艽,“王妃,内子她身体怎么样,她……”
秦艽抬眸含笑看他,“少夫人受了些惊吓,想来是被方才那个男扮女装的丫鬟吓到了。”
清荷也顺势依偎进名峰的怀里,闻到他身上些微的血腥味,心头泛上一阵恶心和恨意,面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是娇娇柔柔的道,“夫君,我好怕,他先前卖身葬父,我感怀于他的孝心才买下他做丫鬟,可谁曾想……”
她一脸悔恨,声音哽咽,“都怪我,若是没有我引狼入室,小妹她也不会死……”
名峰立刻心疼的不行,他慌忙抱住她,急切的安抚她,“不关你的事,不怪你,不止你,府里所有人都没看出不对来,若你有错,我们也是帮凶……”
显然已经完全放下了对清荷的怀疑和介怀。
真是高手!
秦艽看着清荷三言两语就拿捏住了名峰,她目送着两夫妻离开,一时好奇,旋即侧头看向顾九霄,面带疑惑,“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对这种女人没有抵抗力?”
顾九霄虎躯一震,不知哪里来的求生欲,义正言辞道,“小纠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知道,对我来说,女人只分小纠和陌生人!小纠若是好奇,待我召几个男人来,让你问问答案?”
秦艽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步向珍兽轩走去。
顾九霄不依不饶的跟了上去,“不说男人,小纠,你是不是也对这种女人没什么抵抗之力?我跟你说,这种女人是会吃人的老……”
“吼!”
正说到老虎,龙牙的怒吼已远远传来。
它在几步开外的地方紧紧攻起背,虎视眈眈的瞪着顾九霄。
古怪的样子便连秦艽也觉察到了不对。
若说先前龙牙冲顾九霄发脾气也不是没有过,但像如今这般频繁凶狠,的确又有些奇怪。
秦艽心中一动,一把拽住他还包着布条的手,疾步走向龙牙。
可谁曾想这一次,它连最喜欢的秦艽也表露出了些微敌意,虽然不像对顾九霄那样明显,但秦艽敏锐的觉察到了它的戒备和烦躁。
她心中猛的一跳,举起顾九霄那只手,抬手便去拆自己打着的蝴蝶结。
因为秦艽主动牵手,顾九霄本来心里美美的,但见她动手去拆那个好看的蝴蝶结,顿时慌了,忙一把握住她的手,有些委屈道,“别拆,怪好看的。”
“放开,到时候再给你打!”
“可,可后面的蝴蝶结和之前那个是不一样的,我……”
“你到底放不放?”
“哦……”
顾九霄乖乖的松开手,放任秦艽动作。
秦艽便心无旁骛的开始拆布条,等那布条一层层松散开来,龙牙的模样越发焦躁,好几次都想朝两人扑过来,却又顾忌着秦艽不敢扑来。
秦艽心里越发觉得他的伤口有古怪,猛的一把扯开了那包扎着伤口的布条。
在顾九霄的伤口暴露在空气里的那一瞬,龙牙终于按捺不住,焦躁的怒吼一声,猛的朝着两人——准确的是说,是朝着顾九霄那血肉模糊的手掌,一下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