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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半月,京城大街小巷都已挂上了灯笼,贴上了对联,街头巷尾还时不时的有舞狮表演,年味十足。云璨也忙着处理戏院和楚云阁这一年的应收,至于南梁楼,不令很聪明,现在全交给他打理也没问题,一大早就送来了开业这两月的账本给云璨看。
来时云璨还没起床,不令也不吭声,就在厅前里静静的等,正巧赶上夏侯辰来叫云璨吃早饭。两个男人见面,谁也不跟谁说话,说不出的尴尬。云璨进来正巧看见这俩人)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对的尴尬时刻。
她知道夏侯辰是来找她吃早饭的,就没有问,直接问不令是来干什么的。不令说明来意以后,云璨扶额,道:“昨晚没睡好,一会再说吧,你吃早饭了吗?”
不令摇摇头。云璨便招呼着不令吃早饭去了。她本以为夏侯辰自己就会跟上来,但夏侯辰看着云璨这一通操作,进来一句话也没跟自己说,睁眼都没瞧自己一眼,就关心别的男人吃没吃早饭。心里的醋意涌上来,赌气不去吃饭。
云璨和不令都到膳厅了,看着夏侯辰没跟来,云璨又折回去找他。看着他一个人在前厅干坐着,云璨赶忙上前问:“干嘛呢?不吃饭啊。”
夏侯辰被她一问,到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心里更不得劲了,双手抱臂,偏过头去不看云璨。云璨这才反应过来,夏侯辰肯定是吃醋了。云璨无奈的笑笑,挨过去将手扶上他的脸颊,软语道:“我刚刚还没睡醒,没反应过来,我知道你是来找我吃早饭的,那不令我又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就问了问。”
云璨又摇着他的手说:“你别生气嘛。”
夏侯辰也不是真生气,就是觉得云璨没注意到自己,心里委屈,被她这么软声软语的哄了两句,面上就缓和了很多,惩罚似的刮了刮云璨的鼻梁,道:“今天早上有你爱吃的甑糕。”
云璨看到夏侯辰不生气,又喜笑颜开了,两人挽着手欢欢喜喜的去了膳厅。两人没来,不令也没动筷,直到夏侯辰坐下,对着不令拂手说动筷吧,这才敢吃。吃过饭后,不令把账本交给云璨,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
云璨看完这三家店的账本,这一年就算是可以歇息了,也该着手准备准备新禧那天跟夏侯辰进宫的事情了。
“你给我找个教养嬷嬷。”云璨一边收着账本一边对夏侯辰说。
夏侯辰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什么?”
“过几天又要进宫了,我上次就什么都不会,这次这么盛大的场合,我可不想丢脸。”云璨解释道。
“无妨,你不用在乎那些。”夏侯辰继续翻着手上的书,头也不抬的说道。
云璨想了想,点点头道:“也对,进了两三次宫了,也懂了许多。更何况反正丢人也是丢你的人。”
夏侯辰笑笑,道:“你可是这京城最惹人羡慕的女子,我还怕你丢我的人?”
听了夏侯辰这话,云璨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里也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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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璨和夏侯辰进宫那日,京中的雪都化的差不多了,天气却越发的冷了。
云璨穿着一袭浅金色色发绣挑花结锦,下衣微微摆动竟是一件黄绿纳纱绒毯裙,耳上是夏侯辰送她的冲压蜜蜡黄玉耳坠,腰间系着铬红丝攒花结长穗丝绦,轻挂着扣合如意堆绣香囊,好不动人。
云璨走出来,夏侯辰微微皱眉,凑到云璨耳边说道:“又不是结婚,穿这么好看干什么。”
他的气息吐在她的脖颈,云璨娇羞的说道:“这么大的场面,我当然要闪亮登场。”
她耳上的耳坠一步一摇,勾人心魄。宴席间觥筹交错云璨应付的也是得心应手,就连皇后都夸赞她随出身歌女却有大家风范。席间夏侯辰一直在给云璨夹菜,就算是再不懂规矩,安生吃饭还是会的。一顿饭罢,众人去御花园赏梅花。夏侯辰得了空,领着云璨去她第一次进宫时来的地方。
夏侯辰紧紧握着云璨的手,痴痴的问她:“我那次把你带来这里,你会怪我吗?”
云璨不明所以,满头雾水的说道:“为什么会怪你?来宫里的这次之后,我在京中声名鹊起,生活翻天覆地,我谢你还来不及。”
夏侯辰浅浅笑着,握着云璨的手更紧了些,云璨也环住他的手臂,让两人贴的更紧了些。在宫里没待多久,吃过饭转了转院子众人就散去了,毕竟明天才是新禧,还有皇家仪式要办,那时就没云璨什么事了。
两人结伴回府,云璨本想着让夏侯辰早早回去休息了,他今日多饮了几杯酒,回来的路上也是说些莫名奇妙的话,云璨还以为他是吃醉了酒。没想到到了门口,夏侯辰还是不放开云璨的手,拉着云璨进了书房。
他进了屋子一下瘫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的看着云璨。云璨将他扶正说道:“今天早日休息吧。”
“想着今天过了十二点也算是和你一起跨年。”夏侯辰喃喃道。
云璨猛然觉得夏侯辰这句话不对劲,十二点?跨年?他怎么知道这些?云璨猛地瞪大的双眼,急促的呼吸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想起夏侯辰第一次去楚云阁对盲盒了如指掌的样子,想着夏侯辰的淘宝阁有那么多先进东西卖。她眼神里全无神采,手紧紧攥着衣袖,张了几次口,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她不敢往下深想。
夏侯辰看着云璨这木然的样子,半晌,面色通红,清了清嗓子道:“我今天问你的是,我把你带到这个世界来,你怪不怪我?”
夏侯辰一句话打破云璨的思虑,她不知为什么心中竟然升起酸涩,慌乱的摇着头,转而又慌张道:“你把我带来的?”
“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戏院,而是在你演唱会的现场,那是我是底下千万观众的一个。”夏侯辰解释道,“只是后来你销声匿迹,我知道你星途不顺,后来机缘巧合,我竟来到了这里,去戏院听戏,见到了一个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额女子,我彻底慌了神,所以后来,后来....”
云璨心中微微一震,声音沙哑道:“后来怎样?”
“后来有一次可以回去的机会,我没有回去,而是选择把你带来。阿璨,我在这里,孤独的很。”夏侯辰说着,想要伸手拉住云璨的手。
云璨往后退了两步,身体微微颤抖,唇色发白,双唇紧闭,沉默不语。夏侯辰看着她这样子心里发毛,不敢再往后说。云璨一动不动的立在哪里,抬起眼皮看向夏侯辰,两三秒过后就转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顿了顿,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留下夏侯辰一人在屋里,他瘫坐椅子上,紧紧把眼睛闭上,懊悔今天自己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了云璨,但又觉得两人既然要成婚,应该是对彼此没有隐瞒的。翻来覆去的想,他能理解云璨的震惊,不解,愤怒。他只是不能理解自私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