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下回,今天不行吗?”云璨追着夏侯辰问道。
“下午要赶路,船开得快。”夏侯辰在前面走着,回头对云璨说道。
吃过饭已是晌午,诗雨给云璨带了一大包草药风制的陈皮,云璨尝着甘冽清甜,给沈梨分了一大半,两人正在屋子里说闲话。
夏侯辰走了进来,随口问道:“今天的药可喝下了?”
沈梨见夏侯辰如此关心云璨,低头偷笑。
云璨认真的回答:“刚喝完。”谁知正在此时,小青拿着白瓷碗从外头进来,小青见着夏侯辰,将要说出的话咽在了肚子里。
夏侯辰瞥一眼小青端着的碗,不正是云璨要喝的药。
他浅笑一声,顺势从小青手里把碗接过来,放在云璨面前。
从怀里掏出一块小方糖。
云璨眼睛一亮,问道:“哪来的?”
夏侯辰吹着药,说道:“从王家要的。”
云璨整日中药就梅子吃,胃酸都要吐出来了,自然不爱喝药,现在有了冰糖,心里对药的抵抗退了大半。
乖乖的把药喝了。
夏侯辰看着云璨心虚的样子,恍若无事,微笑道:“船上诸事,是不如陆上方便,药都要煎上好久。”
云璨自知被他戳穿,但和夏侯辰朝夕相处的,脸皮早就厚了。
当着夏侯辰的面,英勇无比的举起白瓷碗,咕嘟咕嘟一口喝干,然后把空空的碗底亮给夏侯辰验货。
夏侯辰微笑颔首,好像老师嘉奖刚罚抄完的学生,将桌面上摆着的方糖,挑了块大的,递到云璨嘴里。
夏侯辰最厚道的地方,就是看穿了云璨的小聪明,还能装傻的陪着她演,从不戳穿她,对云璨说的不着调的理由还能表现出十分信服的样子。
临近金陵,天气渐暖,云璨曾去过南京,那时正处于事业的低谷期,无心欣赏风景,后来的南京跟现在的金陵肯定是不同的。
岸边的景物逐渐被放大,云璨坐在窗沿看沿岸的风光和忙碌的人群,夏侯辰南来北往的已经见过很多次了,笑着给云璨一一介绍。
“好大的鸟!”云璨指着湖中一物说道,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品种的,只惊呼与它的体型巨大。
“那是沙鸥。”夏侯辰笑着解释道。
“你看那船,像是比别的都大些。”云璨又指着岸边一艘船说道。
船上和岸边有搬运着货物的人群。
夏侯辰定睛看了看,说道:“那是从前金陵何家货运的船,几年前因为家中长子参与朝中改革一案获罪,全家被流放西北了。”
云璨瞧着夏侯辰,看他认真回忆往事的样子。
“后来他们家的船都充了公,前几年朝廷打仗,空银空虚,又被卖了出去。”夏侯辰解释道。
云璨不说话了,这两件事,都是这几年来,夏朝人民痛心的两件事。
朝中欲改革,大臣们分为两派,提倡改革的后来都被定了罪,多少的文人志士,多少清流世家,都在这次改革中销声匿迹了。
也是那时,夏侯宗失了民心。
后来,边疆一战,战士们行军几天几夜,都等着朝中送物资和兵马去,京中信使说是都在路上,其实根本就是虚言,朝廷没钱了,资助不了在外打仗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