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允南微微一笑,直了直腰杆道:
“再说一遍,我效忠的是正道,不是任何权贵。”
白梵音站起身来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先退下吧,自己与两位兄长想单独和父亲最后待上一夜。
夜色深沉,漪寿殿中的兄妹三人围跪在榻前,白元帅的尸体就那样直挺挺地躺着,面上盖着一张白色的丝帕,可是黑红色的血水依旧顺着面颊流下渗透,可想而知他生前受过何等痛楚。
“你说那女人是做了什么,才会使得爹的脸变成这样?”白云泽红着眼眶叹息,白言摇了摇头低声回应。
“她本就是蛊女,想来也是用了最毒的蛊吧。”
白梵音没有回应,只是用沾湿的帕子擦拭着白元帅的手臂,一言不发。
“小妹,你刚才也听赫连允南说了,早朝时你可已经想好应对之策了?”白言看向白梵音,白梵音只是缓缓抬哞,继而望向窗外无尽的夜空。
“没什么好想的,害死爹爹的所有人,我都不会让他们好死的。”
第二日早朝,太皇太后看上去果然比往日精神抖擞的多,满面的喜色与一副怀揣重大秘密的神情。
“悍国将军此番得以安然而退,哀家真是为你感到高兴。”太皇太后当着众臣的面俯视着下方的白言,白言以半张银面具挡住损伤的脸颊,抱拳行礼:
“微臣多谢太皇太后,此番倒也无什么大事,只是微臣不慎坠马昏迷,从而耽误了回来的行程。”
“你可知你的父亲被人重伤之事?”太皇太后继续问。
“微臣知晓,当时情况混乱,微臣有意力保父亲,奈何那些人用了阴招,施以蛊术才使得我父子二人如此。”白言说的云淡风轻,眸中闪烁着的却尽是悲哀,太皇太后客套了两句后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王丞相的方向。
“不知白元帅的伤势如何了,许久未见,老臣甚是想念,不如命人将元帅扶来,也好让皇上重赏。”王丞相立马会意,于是当着众臣的面询问白言,白言没有说话,反倒是白梵音微微一笑开口。
“白元帅的伤势好多了,因久居宫中太过不便,所以哀家便将他老人家送去哀家母族的一块清净之地养伤了。”白梵音此话一出,太皇太后顿时一愣。
“可是哀家听闻白元帅这些日子一直住在万密阁啊,他并不在宫中。”
“母后有所不知,阁主整日本就繁忙,哀家自是不好意思再叨扰,于是就将白元帅安置在了漪寿殿的侧殿,已于昨日送离,并派人好生照料保护,母后大可放心。”白梵音如此说道,目光却并未从太皇太后脸上移开,果然,人在诧异与惊慌中的神色是无法隐藏的,看来赫连允南说的没错。
“太后怎也不知禀报皇上或者哀家一声,如此未免有些令哀家过于寒心了。”太皇太后在冷静下来后显出不悦神色,白梵音轻叹一声摇摇头。
“母后本就在辅佐皇上,整天日理万机,如此小事,怎能叨扰。”
“看来太后已经从父亲重伤的悲痛中走出来了嘛,这可是有些快了。”朝南王阴阳怪气地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