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梵音手中拿着被阿潇称之为“什么玩意儿”的羊肉一时间陷入了尴尬,这个家伙,为什么有一张不喑世事的脸,却同时还能拥有如同脱缰野马般毫不符合的性子。
白梵音面色复杂且尴尬地朝成昇苦笑了一下,成昇见她如此模样,心中更觉可爱,于是又斟满了一杯。
“喝吧喝吧,最近你也太难了,好好醉一场,放心,有我呢。”
这一顿酒喝了大半宿,白梵音只记得自己后头索性干脆站在了屋顶上,端起酒碗,让下面的五六个侍卫一同喝,还非要和自己碰一个。
成昇实在拗不过她,只得让人搬来酒,于是就这样,白梵音和成昇坐在屋顶上,其他人站在下头,大家都拿着酒,还得一一爬梯子上去碰一个。
阿潇看着这场面,不禁打了个饱嗝,四周张望一眼后,选择睡在成昇寝卧的门前,在他趴下的刹那,黑雾笼罩,恢复了黑豹的样子。
府中的所有人似乎早已习惯,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感到不妥,再看看此时的白梵音,竟从屋顶一跃而下,还好有轻工护体,所以只是稍微闪到了腰。
“成昇,快带我回家,不能太晚回去,爹爹会训我,会让我明日练一天剑的,那样我会好累啊,不能让爹爹生气,他年龄大了,跌得年龄大了……”
白梵音喃喃道,成昇飞身下来将她横抱而起,摘掉其面具后,其他人都是一惊,但很快便都低下头去,不等成昇发问,便奇奇表示。
“属下都是今日头一次见到音姑娘。”
梦中,白梵音似乎回到了小时候,她亲眼看到那时还非常年轻英俊的白元帅抱着只有四岁的自己举高高,身边围着两个被罚扎马步且一脸不情愿的哥哥。
“梵音最喜欢爹爹了,要永远在爹爹身边!”小小的自己忽然如此说,让白梵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梵音啊。”白元帅笑得开心,但很快的,他眸中闪过一抹落寞,接着轻声道:
“可是爹爹只能陪你走到此处了。”
“爹……”白梵音大喊一声冲白元帅冲去,奈何那画面却越走越远,不论白梵音如此追赶都无济于事。
当黑暗纯粹笼罩白梵音的前一刻,她忽然听到白元帅那熟悉的声音从四周传来,那样沙哑,那样空灵,那样的遗憾:
“我的梵音啊,要好好活着,爹爹走了。”
白梵音是从号啕大哭中惊醒的,身边的成昇被她这突然的一嗓子吓到立刻坐起身,赶忙查看她。
“梵音,梵音啊?你醒一醒,是做噩梦了吧。”成昇摇了摇白梵音,见她依旧在哭,于是又摇了摇,白梵音这才从梦境中惊醒。
醒时泪水已然浸湿枕头,满面潮湿,她一把抱住身边的成昇,声音哽咽道:
“我梦到爹爹了,成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