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太皇太后的车撵队伍便已经到达了太长公主府,今日的太皇太后再不复往日的盛气凌人,她将小皇帝留在宫中,带人踏入公主府内,掠过白梵音身边,此时却敛起了方才在皇宫中听闻此消息时的急火攻心。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太长公主怎么会忽然自焚呢?”太皇太后的面上已然恢复了平静,而这抹平静在此时看上去却是有些可怕,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如今的反应多少有点不对劲。
哥舒铭翰上前讲明了事情的经过,太皇太后的眉头紧紧蹙起,接过哥舒铭翰递上来的红珊瑚手链,眸中似是闪过一抹不忍,但很快地,便被淡漠所掩盖。
“将这链子烧了去陪她吧。”太皇太后忽然开口,将珊瑚手链丢在那摊黑泥旁边,转身准备走时,白梵音终是忍不住开口道:
“太皇太后切勿悲伤太过伤了身子,这件事哀家会查明的。”她说这句话是为了试探太皇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怎知太皇太后忽然停住脚步侧过脸来看着她。
面上浮现的已经不是悲伤,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平静与似笑非笑。
“太长公主之死并非他人所谓,确是她为了逃避和亲所为,如此不顾江山社稷大业的太长公主留于我云封也的确并无什么用。”
太皇太后的这句话使得所有人都呆在原地,谁能想到这居然是一位母亲能讲出的话。
“皇上一个月后的婚事依旧不变,北樾王和王妃那边哀家亲写书信去说,至于铭翰。”太皇太后转过身来,似是有些抱歉地微微一笑。
“还记得你的阿茗妹妹吗?就是朝南王的掌上明珠,幼时曾经常同你和如烟一起玩耍的那个女孩子。”
“记得,太皇太后……”哥舒铭翰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太后忽然提起这事,而太皇太后接下来的话则更是令他险些惊掉下巴。
“哀家今日便下懿旨,将她册封你为王妃,以慰我这可怜外甥心中之痛。”
太皇太后说着便要走,却见哥舒铭翰忽然上前两步跪在她面前。
“铭翰求姑母收回懿旨,我只爱如烟一人,若是无她那这世上便没有女子再能入铭翰之心。”哥舒铭翰如此说,太皇太后眼中闪过一抹不屑,示意身边的侍卫将他拉起。
“铭翰啊,姨母知道你深情,但是你不能同哀家那不长进的女儿一个模样啊,要为了我皇都与北樾百年安好而考虑,这件事就不用多言了,姨母为你决定了,回你的王府吧。”说着,太皇太后似是有所深意地瞥了一眼身后的白梵音。
“那么,太长公主的丧礼就交给太后办了,应该没有问题吧?”她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