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冰床上蒙着薄被,想就此就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东方澜昏倒前的微笑还依稀浮现在我眼前。刺穿腹部的痛我不是不知道,何况,那还是我亲手……
不知就这样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趴了多久,当我再也忍不住去那里寻他时,东方澜已不见了踪影,但雪地上却还是有一滩瘆人的血迹,看上去他应当是艰难地挺起身子向前爬了两步然后挣扎着站起身离开的。我一愣,果然发现血迹不远处出现了不少很清晰的脚印,看上去应当是不久前踩上的,只是被新下的雪给掩盖了些。不过这脚印走了不远就好像瘫倒了,在这脚印旁边……好像还多了另外一种痕迹,这痕迹是……
我随着痕迹快速向前走去,直走到了一处不算大的石洞前。石洞的四周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但是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人在躺着……
我挥了挥衣袖,石洞前的积雪便一下子分散开来。我快步走进石洞,发现在那石洞中间躺着的并不是别人,正是东方澜。只见他苍白着脸,一声不吭地躺在原地,腹部的血似乎有些凝固了。
我俯下去试他的呼吸,虽然还有却十分微弱。当我蹙眉想着该怎么办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寒冰宫主也在啊。”
我转身望去,只见聂荣颇为惊讶地站在洞口望着我,我抬眼望了望他。
“是你将他带过来的?”
“不是,我是跟着血迹找过来的。”聂荣微微一笑,走到我身边也试了试东方澜的呼吸自语道:
“呐,不算太重,不过得赶紧带回去疗伤才好……”听他这么说,我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我站起身轻声道:
“那便麻烦妖君照顾他了。”说罢,我便转身欲走。
“你还是很喜欢他的对吧,或者说是爱?”聂荣背对着我轻笑着。我微微怔住,没有回头。
“别让他再回来找我,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我低声说罢便离开。
洞外又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我却丝毫感受不到寒意。也许这个身份的所有者本身就是雪妖。谁知道呢,反正现在是我,我也不过是一具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
突然间,我面前不远处的雪地似乎微微动了动,我以为是错觉,眨了眨眼继续向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一条浑身呈银白色的巨蟒在不远处的雪地中探出了脑袋。我微微一愣,这条蟒蛇看上去好像有些眼熟。就这样,我与那巨蟒便对视着,巨蟒见到我,眼中好似划过了一丝欣喜,接着便快速地向我爬来。
我也不动,反而蹲下来摸了摸巨蟒的脑袋。我看到巨蟒的心口处有一块不小的红色瘀伤,好像是内伤,从内而外蔓延开来的那种。我望着它紫色的眼睛,好似怔住了,一个名字从我口中滑了出来。
“上官天痕?”只见那巨蟒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依旧是那般冷清,一下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受伤了?”我望着他心口的那块红色的瘀伤,心中好像想到了什么。
“是情蛊丹所致?”我的声音低了一些,巨蟒又轻轻点点头,看上去好似有些虚弱。
我缓缓起身俯视着他。
“先和我回寒冰宫吧。”我轻声道向前走去,身后传来了蛇类爬行的窸窣声。
回到寒冰宫中,我将他带回寝室,为他传输了些内力。果然,巨蟒的上半身化成了人形,而下半身却仍旧是银白色的蛇尾。看上去他这次伤得不轻,我颇为感叹地望着他。当年那堂堂的妖君,不可一世的蛇王殿下,竟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情蛊丹变成这幅样子。
上官天痕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靠在一边的床脚静静望着我。
“情蛊丹的威力会如此巨大让你化成原型?”我恢复了以往的冷漠,走到镜前梳理长发。对我来说,现在唯一的消遣就是梳头发。
“你自然是不会体会到了,寒冰宫主。”上官天痕的生硬十分冷清,听不出一丝情绪,却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抹淡淡的不解与悲伤。
我斜眼望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梳理着头发。
“你的意思是你爱我吗?”我轻笑一声,语气中有一丝轻蔑。
上官天痕垂眸,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我看到他应当是受了极大的内伤,连往日晶莹的银发如今也显得暗淡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