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师之前说过之后,黎浅每过一日便会在墙上划下一道,凑够十道就是她的死期。
黎浅一边吃一边叹了口气,就是最后临死之前没有再见一见母亲,没有再见一见姐姐。
国师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黎浅在叹气。
“叹什么气?”
黎浅愣了一下,将口中的饭菜咽了下去。
“没什么。”
国师知道她在撒谎,但是没有揭穿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黎浅一口一口地将饭菜吃完。
这几日黎浅都已经习惯了国师的行为。
这个国师不知道抽哪门子疯,每天都会来看一看黎浅,就只是看一看,有时候一句话也不说。
黎浅最开始还有些紧绷,后来就随意了,反正最后也是死人,愿意看那就让他看去吧,又少不了一块儿肉。
果然,国师没待了一会儿,就出去了,进来一个宫女将碗筷收拾了出去,门又被紧闭了起来。
黎浅闲来无聊,坐在墙边又开始描摹之前的刻痕,突然脚下传来一阵动静,让黎浅差点尖叫出声。
她这辈子最怕老鼠,莫不是这个房间里有老鼠?
黎浅猛地跳了起来,动作干净利索。
死死地盯着刚才的脚下,万一真是老鼠,那她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动静越来越大,突然,一个白白的小脑袋露出了头。
雪球一眼就看见了黎浅,抖了抖身上的土,就冲着黎浅跑了过去。
黎浅激动坏了,竟然是雪球,一定是姐姐让雪球来寻她了。
一把将雪球抱住,先蹂躏了一番,然后在雪球的肚皮下发现了一个荷包。
黎浅手微微颤抖,坐在刚才雪球挖出洞的那处,不是地瞥向门口,生怕国师会突然进来。
黎浅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张小纸条,看着那熟悉的字体,眼角都红了。
姐姐......
白依云在信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黎浅等着,她定然会前来救她。
黎浅脸上落下两行清泪,看了看墙上的刻痕,只剩下六天了,就算姐姐派人前来,也是赶不上了。
不过,姐姐能想着救她,就已经让她很开心,她不奢望自己能活下去,只是希望最后不要给姐姐添麻烦。
黎浅想了想,还是将脖子上的东西拿了下来。
正是黎汐留给黎浅的那个水滴形的挂件,内圈的赤红色被黎浅的体温时常暖着,显得愈发的明亮。
这枚吊坠是黎浅现在唯一能拿出来的东西,自己即将要死去,还是要给娘留一个念想。
黎浅将纸条和挂坠都放在了荷包中。
雪球舔了舔黎浅的手指,顺着刚才来的方向离去。
姐姐,莫要救我,若是见到我娘,便将这吊坠给了她,让这枚吊坠代替我,陪伴在娘的身边。
等雪球走后,黎浅小心翼翼地将雪球挖出来的洞掩埋上,拿过一旁的稻草盖上洞口。
第二日,国师一如往常一般进来站了会儿,黎浅面色如常,尽量将国师忽略掉,但是她的手心都被汗水浸湿了。
终于,国师走了,但是,还没等黎浅松口气,他竟然又返了回来。
大步朝着黎浅走了过来。
黎浅紧张的心脏都不会跳动了。
国师走过来,一把抓住黎浅的衣领就将她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