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舒静静地听着,明白过来了。
这些人是附近山头的土匪,以前靠劫镖过活,不久前血洗三清寺,一个个剃了光头冒充僧人,靠香客们捐的香火钱度日。
难怪呢,他们张口闭口就谈钱,敢情是群冒牌货。
不行,她得赶紧去通知程怀瑾和容璟,这里住不得了,要快快离开,然后通知苏子言带兵过来。
正想着,一只大手悄无声息地捂住了她的嘴。
谢云舒:“!!!”
要命,她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那一瞬间,心跳骤停。谢云舒不敢回头,脊背发凉,汗毛都竖起来了。
完了完了,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她偷听到了他们的秘密,一定会被砍成薯片的……
电光石火间,她心里万千思绪飘过,连自己埋哪儿都想好了——大概率是草席一裹,然后扔去乱葬岗吧。
就在这时,身后的男人缓缓靠近,用气声在她耳畔落下一句:“别出声,是我。”
谢云舒听出来人是容璟,狠狠松了口气。
“这里危险,跟我走。”容璟说着,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运轻功离开了原地。
等到了僻静处,容璟松开她,退后一步:“冒犯了。你怎么会在哪里?”
谢云舒省略了自己路痴的经过,道:“我闻到肉味,觉得奇怪,一路找过去的。你呢?”
“下午在斋堂,我就觉出不对劲。之前那位做素面的师父年纪轻轻,身体硬朗,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突然逝世的样子。而且,那瓶辣椒酱也不对,里面除了辣椒和香油,还有淡淡的肉香。”
顿了顿,容璟接着道:“于是,我后来又返回斋堂,问那个做饭僧,云海大师何在。他很快回答,说云海大师随住持一同云游去了。我终于确定其中必有问题,三清寺根本没有云海这号人,我拿话诈他,他却能对答如流,可见并非寺里人。”
容璟想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怕打草惊蛇,一直按兵不动,等到了晚上才出来探查。
谢云舒了然:“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通知苏大人,把这群人绳之以法。”
这个想法倒是与谢云舒不谋而合。
谢云舒想了想,道:“可是你每年都会来这里住几日,我看那看门僧明显知道此事,那你昨天刚来,明天忽然一去不回,岂不是惹人怀疑?我和怀瑾要在寺里住几日,也不好马上走。”
况且她并不想把此事告诉程怀瑾。左右那些人只是图财,她一无所知,倒伤害不到她。
容璟见她眼里藏着狡黠,便知道她已有了主意,配合地问:“你有办法?”
谢云舒嫣然一笑:“明日,你且瞧好吧。”
翌日。
阿芸急急跑出客厢房,随手拉住一个扫地僧,问:“小师父小师父,我家小姐旧疾犯了,寺里的医僧何在?快快请他过来!”
“医僧?”扫地僧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