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言身为大理寺卿,职责所在,无法坐视不理,只好起身,朝皇上拱了拱手,道:“禀皇上,此事既然已经发生,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争辩上,不如好好查一查谁是真凶。”
“也好。”皇帝与皇后到底相识相知这么多年,清楚她的为人,知道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参与此次宫宴的所有人,上至朕,下至宫女太监,都在大殿里,那就查一查,还秦国公主一个公道,也还朕的皇后一个清白。”
秦国使臣再次将矛头对准谢云柔:“这好办,此处正好有一个有力的犯罪嫌疑人。”
谢云柔见他又用那种鹰一样的锐利目光看向自己,心里慌得很,叫苦不迭。
“我听说,在你们南国,有个叫昭狱的地方,专门用来审问重刑犯。不如将这个什么什么将军小姐送进去,要是能将所有的刑罚一一扛下,还不改口,那她的自辩,才有几分可信。”
话音刚落,容虞率先提出反对:“绝对不行!谢小姐身娇体弱,昭狱那种地方,怎么是她能去得的。使臣有此提议,摆明了是要她去送死!”
“我是秦国人,不是南国人,对昭狱只是有所耳闻,什么送死不送死的,六皇子多虑了。不过,若死亡面前还能坚持自己清白,那不是可信吗?”
谢云柔看着秦国使臣满不在乎地说出这番话,吓得浑身发冷,无助地看向容虞,希望他能再帮自己求求情,不要把她送去那吃人的地方。
容虞见美人泪眼盈盈望着自己,像风中失去依靠的菟丝花,脆弱且楚楚可怜,不由得心疼,道:“使臣是想屈打成招吗?”
秦国使臣摆摆手,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目前除了这个办法,难道六皇子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容虞语塞。
就像母后说的那样,宫宴的安保和食品安全都是绝对做到位的,可还是在众目睽睽下发生了这种事,这说明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就算让苏子言去查,可能也查不出什么结果。
大殿再一次陷入诡异的沉默。
“其实,只要知道公主的毒,大概是什么时候下的,就能知道此事是你们秦国在作怪,还是问题真的出在我们南国这里了。”
清朗的女声自一侧响起,众人纷纷看过去。
谢云舒顿了顿,接着道:“公主入宫尚且不足一个时辰,倘若下毒的时间是在两个时辰之前,那就可以证明公主一早就服下了毒药,准备把脏水泼到南国身上,你们有备而来。”
“那,如何才能知道公主是何时被人下的毒呢?”秦国使臣问。
“解剖喽。”谢云舒回答得理所当然。
“绝对不行!”秦国使臣反应激烈,“九公主是金枝玉叶,她以清白之身来的南国,现在她死了,怎么可以让陌生男子去触碰她高贵的胴体!”
秦楼别开目光,没有与谢云舒对视,但亦是不赞成:“九皇妹客死他乡,已经死得很冤枉了,我不同意你们南国的人解剖她。她是我最疼爱的皇妹,我要把她的尸身,完完整整带回故土。”
苏子言有些为难。
谢云舒的提议确实是个好提议,可是如果使臣和秦楼不松口,他们总不能强行抢过来解剖。
想到这儿,他只能耐着性子劝说:“解剖是最好的法子,九公主已经死了,仵作面前没有男女,使臣大可不必将此事看得那么重。”
秦国使臣嗤了一声:“事情没发生在你头上,这位大人当然可以把话说得轻飘飘。九公主身份特殊,我们秦国女子最重视贞洁,要是我们真答应了你的提议,恐怕九公主九泉之下也无法瞑目。”
“正如七皇子所言,九公主死得不明不白,想必她也十分希望害死自己的真凶可以尽早落网。还请使臣和七皇子不要迂腐,查出真相比什么都重要。”苏子言继续劝他。
秦国使臣不为所动:“你说什么都不行。九公主是圣洁之躯,我要是答应了你,回去之后要怎么向皇后娘娘交待?除非,你找一个女子出来给九公主解剖,否则,我们绝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