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只听得一低沉的男声道:“我做她的担保。”
众人意外,抬眼看过去。
是容璟。
谢云舒有些晃神,说不清此时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
所有人都盼着她查出真相,可是又没有人愿意真的信任她。
看似矛盾,又很合理。
她还以为,不会有人愿意把命赌上去相信她。可是他站了出来,亲手把自己和她的命运绑在一起,毫无保留,没有退路。
皇帝没想到这个向来寡言冷情的儿子会做出此等大胆的决定,连拦住他也来不及。
见底下人都看着,他只好按下心里的不安,清了清嗓子,道:“七皇子,这下你应该没有旁的要求了吧。那么,来人呐,搭帷幕。”
此事兹事体大,在水落石出之前所有人都不能离开宴会厅。那么解剖自然也只能在大殿上进行。
四周拉上帷幕,既是给秦思思最后的体面,也是为了保护在场连血光都不曾见的闺阁小姐。
方才江太医宣布死讯时,已有胆小的贵女险些昏厥。一会子血肉模糊血次呼啦,更加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秦国使臣与秦思思非亲非故,不适宜旁观,于是由秦楼在旁看着,防止谢云舒滥竽充数,胡乱霍霍妹妹的尸体。
容璟从座位上走下来,立在帷幕入口处。
谢云舒不解,他看出她眼中的困惑,忍住抬手揉她小脑袋的冲动,道:“我就在这里,别怕。”
谢云舒的心跳蓦地快了半拍。
她知道这一瞬的悸动来得不合时宜,便胡乱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素手掀起帷幕一角,走了进去。
秦楼看了容璟一眼,紧随其后。
冰冷的刀锋在光洁的皮肤上游走,很轻易地划开了表层肌肤。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器官被毒物腐蚀后的淡淡臭味,一下子在大殿上弥漫开来。
一些心理素质差的贵女受不了这味道,也顾不上殿前失仪不失仪的,当下就干呕起来。
而心理素质好的,虽反应没有前者那么大,但也是脸色如纸,唇色煞白。
谢云舒在进帷幕之前特意带了面纱,把下摆处包起,充当口罩,勉强抵挡了一些味道。
秦楼就惨了。离得除谢云舒外最近,且这人还是熟悉的皇妹,实在不忍心看下去,默默别过头。
谢云舒探看之后,不由得愣住了。
秦思思的胃部好好的,小肠也好好的,那毒竟是直接狠狠发作,直攻心脏。
皇帝见谢云舒进去以后半天没动静,蹙了蹙眉,问:“谢丫头,怎么样了?”
谢云舒将自己的发现如实回禀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