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舒快速运转自己的小脑瓜,很快想到了对策:“姨娘有所不知,边关那种地方,物资匮乏,自然是有什么吃什么,哪里有得选呢。”
“这样啊。”杨氏怕老婆子信了这番说辞,还想开口,谢云柔在桌子底下悄悄踹了她一下。
“云舒妹妹在边关受苦了,姐姐我听得真真心疼。如今既回来京城,多吃点,别拘着自己。”
说罢,谢云柔主动夹菜到妹妹碗里,又状似不经意地道:“我记得妹妹回来的时候,是孤身一人来着,只跟了一个,一个……”
当着外人的面,她说不出野男人、男宠这样的字眼,便自动略过:“爹爹也真是的,就不怕云舒妹妹路上发生什么意外,被人欺负嘛。妹妹到底是女儿家,身边连个婆子丫鬟都没有,这怎么行。可惜我知道得太晚,不然定派人过去接你。”
谢老夫人听到这话,慢悠悠地开口道:“我记得淳哥儿是最疼云舒的,边关到京城这么远的路,怎么会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呢。”
谢云舒终于听出来了。
谢云柔这是在变着法儿的说自己是冒牌货呢。
她觉得好笑:“有什么可伺候的?我有手有脚四肢健全,又不是病得下不来床。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不能自己回来?穷人家没丫鬟婆子伺候的海了去了,难道就因为这个就不出门了?”
此言一出,谢老夫人的脸色难看起来。
她是农妇出身,年轻时天天耕地锄地,没有半句抱怨。后来多亏儿子出息,过上了好日子。
由俭入奢易,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后,她离家超过三十步要坐轿子,超过两里地要坐马车,谢云舒这话,无异于是指着鼻子在骂她。
说者其实没有这个意思,但听者已经悄咪咪自己对号入座了。
回到存菊堂,老太太心里憋着一口气,在屋子里来回打转。
赵嬷嬷被她转得头晕,道:“老夫人,您刚吃过饭呢,快坐下歇歇。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同我说,别憋在心里,把自己憋坏了。我虽说没念过什么书,但兴许能给您出出主意也不一定?”
谢老夫人脚步一停,蓦地扭头看她:“你觉得谢云舒长得像我儿吗?”
赵嬷嬷愣住了,说话也跟着不利索:“这这这,老夫人,您说什么呢!这种事情,这种话,奴婢怎么敢乱说!奴婢要是胡乱说,岂不是,岂不是要得罪已故的谢夫人,玷污了她的名声!”
谢老夫人见她多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今天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在打量她,那眼鼻嘴,无一像我的淳哥儿。你说,这个谢云舒,真的是我孙女吗?可别像戏文里演的那样,被人掉包了。”
老太太虽然不喜欢谢云舒,但是她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的通病,那就是十分重视血脉。
谢云舒再不好,也是自己儿子的女儿,可不能被一个不知名姓的人霸占了身份地位。
赵嬷嬷回想了一下,面露犹豫:“老夫人,少爷一去边关就是七年,期间没回来过。奴婢这一时半会儿,实在有些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了。”
谢老夫人叹了口气。
儿子这一走,真真绝情得很。
她年纪大了,又这么多年没见,要是儿子忽然站到她面前,还真不一定能准确地认出来。
不过没关系,她记得儿子十六岁时长什么模样,和小孙女一对比,怎么看怎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