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公主在太仆寺险些坠马,虽虚惊一场,但到底事关重大,追责在所难免。马夫只怕难逃一劫,而这畜牲,多半也要重投轮回道了。
谢云舒听懂了父亲没说完的深意,上前道:“怀瑾,你若真心想要这马儿,大可把它牵回去。若当真怪罪下来,我可以为它作证,确实是容宜先动的手,不怪马儿。”
程怀瑾扭头看向小红马。
马儿像是知道自己犯错了,把头垂得低低的,好看的鬃毛跟着耷拉下来,看起来可怜极了。
程怀瑾不忍,犹犹豫豫地伸手,抚了抚马头,轻声道:“你别怕,我护着你就是了。”
马儿高兴地打了个响鼻,亲昵地用耳朵蹭她。
一旁的马夫见小红马有了着落,以为自己今天遇到了两个善心的小姐,心思活泛起来,朝两人重重地跪下:“求贵人救我,求贵人救我啊!”
说着,他磕起头来:“贵人身份尊贵,救小人想来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求贵人发发善心,将小人也一并收了,小人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不等程怀瑾开口,谢云舒哼了一声,道:“马儿委屈,罚你可一点儿也不委屈。”
方才她看得真切,自己和程怀瑾在马厩前来回张望探看时,马夫站在一旁,佯装内向木讷,实则反应冷淡,一见容宜过来,立刻热情地迎上去。
之后听后者说要马,更是忙不迭递上鞭子,前后态度反差之大,令谢云舒好气又好笑。
再后来,马儿受惊,载着容宜一路狂奔,这马夫跟个旁观者似的,全然不知道想办法去救人,而是呆呆地愣在原地,确实失职,无可辩驳。
马夫见谢云舒生了一张芙蓉面,以为是个心软好糊弄的主,没想到是自己错看,暗恼地低下头。
不知不觉间已近正午,众人都觉腹中饥饿。
容璟来过多次太仆寺,知道这附近有家面馆,门脸不大,但味道极好,索性做东,请大家同去。
谢将军见他们都是年轻人,自己一个长辈,夹在中间,怕孩子们束手束脚,便道:“我早膳吃得太饱,这会儿不饿,军营里有点事,我过去一趟。舒儿,你跟大家过去吧,爹就不去了。”
谢云舒没多想,知道自己父亲是个工作狂性子,和士兵们待在一起反而舒坦,道:“那行,爹,你难得回来,别太累了,记得早些回府。”
说完,她挥挥手,和好友手挽手走了。
一行人到时,面馆已过了客流量最多的时候,但因着生意好,还是有不少客人进进出出。容璟有意走在谢云舒左侧,防止有人不小心撞到她。
四人要了一个小包厢,二楼靠窗,视野开阔。
程怀瑾想到几日后的秋狩,不免有些期待:“我从小就因为身子不好,十次里有八次不能参加,剩下的两次,也只能待在帐篷里,哪儿也去不了,就怕又犯起病,搅了大家的兴致。云舒,我真的要多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自如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