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月荷，你也帮我梳这个头发吧，真好看，显得人特别精神。”阿芸扯着月荷的袖子撒娇。

这次出行，谢将军犹豫再三后，选择和大女儿同乘一辆马车。谢云舒的马车上就她们主仆三人，没有外人，因此月荷和阿芸并不拘着。

“那好吧。”月荷无奈地点点头，“不过阿芸，你的脸型和小姐的脸型不一样，所以，就我个人觉得吧，还是双环髻更加适合你一点。”

阿芸敷衍地应了：“嗯嗯啊啊哦哦好好好行行行，月荷，我晓得了，你快帮我梳吧。”

月荷见她听不进劝，只好也扎了高马尾。

阿芸待她放下梳子，高兴地拿起桌上的铜镜，照自己的脸。

然后，笑意收敛，沉默。

女娲女娲，你醒了吗？

我丑得睡不着。

**

山路崎岖，不仅坑坑洼洼，石子也多。

按理说谢云舒这辆马车虽然称不上顶配，但好歹也是上品，可车轮碾过，难免还是颠簸。

偶尔一两下倒还好，次数多了，谁也受不了。尤其阿芸早膳贪吃，多食了一个大肉包，于是死去的小猪猪显灵，在她的胃里翻江倒海。

月荷看她脸色煞白，表情难看，哭唧唧地道：“阿芸，我这人看不得别人吐，你可千万别吐啊。你要是吐了，我也会忍不住想吐的。”

阿芸艰难地点点头，抹了把脸上的虚汗，气若游丝地道：“放心吧，月荷，你是我的好姐妹，哪怕是为了你，我也一定会忍住，然后咽下去。”

月荷：“……rue！”

马车晃晃悠悠，在谢云舒颠得骨架都要散开，在阿芸快忍不了要晕车时，终于到围场了。

谢云舒跳下马车，好友从不远处一路小跑过来：“云舒，你可算是到了，我都等你半天了。石头哥哥帮我和碧玉把帐篷扎好了，你快来看看。”

为了践行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秋狩时，除了必要的内务府宫人，和侍卫之外，每个人只能最多带两个伺候的下人，不得多带。

是以，程怀瑾只带了一个碧玉过来。

两个小姑娘身娇体弱，力气又小，别说搭帐篷了，支架都撑不起来。好在有苏子言主动帮忙，这才不至于今夜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不错不错，”谢云舒绕着帐篷走了一圈，认真地看过以后，赞叹道，“我原以为苏大人是个白面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提，看来是我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我该检讨。”

说着，她扭头看向旁边另一顶帐篷，目露嫌弃，小声道：“也不知道这帐篷是谁家的，支架歪歪扭扭，布也皱皱巴巴，真难看。”

月荷顺着主子的视线看过去，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啊，确实难看。”

阿芸附议：“嗯，难看。”

一旁的程怀瑜：“……”

够了！

真是够了！

“有这么难看吗？难看吗？？我告诉你们，我是故意搭成这个样子的，是你们鉴赏能力太差了，没见过世面，所以才会无法欣赏！没关系，小爷我才不会跟你们一般计较呢。呵，我不计较！”

程怀瑜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说自己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