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秋狩出了这么大的事,涉及的人员一个是一品大臣嫡女,一个是身份尊贵的皇子,皇后自然要把此案好好审理一遍,不可松懈。
然而,审案子说说容易,实践起来却困难。
侍卫从密林里带回了那群死士的尸体,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搜了一遍,却发现他们身上并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衣服是普普通通的夜行衣,武器也是打铁铺里最常见的大刀,没什么特别。
南朝子民何其多,这年头又没有人脸识别系统,没有DNA鉴定技术,皇后只能放弃,待到回去之后,再把此案交给大理寺去跟进。
好好的一场秋狩闹成这个样子,谁也没了继续的兴致,于是潦草收尾,各自坐上马车回京了。
容璟的马在密林里被那群黑衣人乱刀砍死了,回去的时候,只好和容虞同乘一辆马车。
后者本就和他不对付,在经历了这一次的事情以后,更加不喜,佯装不经意地问:“皇兄那天,是怎么和谢云舒碰上的?”
众人只知道谢云舒和容璟两个人在密林里遭遇了黑衣人的追杀,但具体的经过,谁也不清楚。
毕竟容璟刚从鬼门关回来,谢云舒也病倒了,一副娇娇弱弱(?)药不能停的样子,于是谁也没敢问,怕他们回想时再受什么刺激。
如此说来,容虞倒成了第一个问的人。
容璟闻言,不轻不重地放下书卷,目光变得有些冷:“这个问题,难道不应该问皇弟你吗?云舒姑娘当日明明是和你们一起进的密林,为何她会与你们失散,又为何,你们从始至终没有找过她?”
“那是因为云柔姑娘被毒蛇咬伤了,必须尽快医治。谢云舒她会医术,认识解蛇毒的草药,所以才不得已让她单独行动。”容虞振振有词地回答。
容璟嗤了一声:“可我怎么听说,谢小姐的蛇毒并不严重,哪怕拖上两三日,也一样能救呢?”
容虞一下子就哑了声。
当时在密林里,他没想到会突发这样的意外,内心慌乱,所以根本没用仔细查看。后来在帐篷里,太医从旁诊治时,他也发现了这一点。
但,他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承认是自己信错了人,间接导致谢云舒差点丧命呢。
于是,他道:“你胡说什么?没有的事。”
“我也是听太医说起。据说,看伤口,确实像是五步蛇竹叶青一类的毒蛇所咬,但看伤势嘛……就不知道,是不是谢小姐体质特别好,所以才会压制毒性,让毒过了这么久,都没怎么发作了。”
容虞假装这话,扭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容璟重拾起书卷,顿了顿,道:“看在你喊我一声皇兄的份儿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信不信由你。那个谢大小姐,不是什么善茬儿,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否则将来吃亏的是你自己。”
容虞向来最讨厌容璟仗着年长,总是一副目中无人,谁也看不起的样子,没好气地吭了一声:“假惺惺,装什么。”
容璟见他不信,便没有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