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语塞。
容璟是南国人,秦楼是秦国人。虽然两人都是皇子,但爹不是同一个爹,不存在利益纠葛。
容璟是储君之位的有力人选,秦楼杀他,除非,是想帮助另一个他看中的人将来坐上皇位。
这些推测,皇后不能说。皇帝多疑,难保不会怀疑皇子中间有人想做万万人之上,通敌叛国。
容虞也是皇子,说了等于坑了自己。
于是,她舌头一拐弯,道:“他的目的,自然是想让南朝内部乱起来。书上说得好,攘外必先安内。一旦皇室之间相互猜忌,人心不稳,秦国再借机打进来,届时,必然能捞到好。”
皇帝不说话了,目光虚无地看向窗外。
半晌,他道:“如此看来,这个七皇子,还真不是个善茬儿,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城府。秦国主要是把皇位传给他,来日对南朝,必成祸害。”
“对了,”他话锋忽然一转,“朕的身体,是愈发差了。太医说,朕这些年忙于朝政,亏空得厉害,表面上看着还健朗,实则……近日,朝堂中,不少大臣都上书,让朕早立储君,你怎么看?”
皇后咽了口唾沫。
明晃晃的送命题啊。
不过,到底是这一届的宫斗冠军,心理素质杠杠的:“臣妾是小女子,不敢多言前朝的事。”
皇上摆摆手:“你我是夫妻,朕是你的丈夫。做丈夫的,想听听妻子的看法,不必忌讳。”
“臣妾以为,立储君,是祖宗规矩,早晚的事,因此,大臣们上书,并无不妥。不过,储君人选,非同小可。皇上心中若是有合适的人选,立也无妨,若是没有,不立也无妨。”
她这话看似说了一堆,其实和没说一样。
皇帝听出来她在打太极,不声不响又挖了一个坑:“其实,朕也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朕身体每况愈下,确实应该早早确定储君的人选,否则哪日撒手人寰,这宫里,连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有。不过,对于究竟该立谁,朕倒还真拿不定主意。”
大皇子的母妃早产,拼死生下来,结果身体孱弱,根本养不活,没多久就去了。
二皇子母妃难产,是个死胎。
因此,三皇子是皇子间的长子。
自古以来,储君之位,要么立长,要么立嫡。所以历代皇后中,有不少人拼死拼活只为诞下嫡长子,就是这个原因。
而本朝的皇后肚子不争气,孩子排行老六,这个长,怎么顺位都顺不到他。
“璟儿这孩子虽然知进退,识大体,但他出身不好,母家不过一个小国,巴掌大点地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他毕竟是长子。虞儿是你和朕的孩子,也是众多皇子中间,朕最疼爱的。他们俩该选谁,朕实在为难。不如,你给朕一点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