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柔真行啊，说话三分真，七分假，三言两语就把这个信任女儿的老父亲给耍的团团转。

要说她胡说吧，也不算，自己确实被流言缠身过。可要说她说的都是事实，那也离了大谱。

谢云舒了解谢将军的脾性，知道他这些年愧对谢云柔，所以心里总是会把她进行下意识的柔光美化处理，便没有再纠结解释那次的真相。

见女儿沉默不语，谢将军拍了拍她的发心，道：“舒儿，爹爹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撒手人寰，以后这世上，只有云柔会陪着你，你也亦然，爹爹不想你们两个离心。她本性不坏，只是这几年被杨氏教得有些偏执，改过来就好了。”

顿了顿，他接着道：“所以，你就当给爹爹一个面子，去同程家小姐说说吧，好不好？至于程尚书那边，明日上朝时，我会同他讲的。”

每次谢将军在她面前露出年迈无助的形象时，谢云舒就辙了，只能同意：“好吧好吧，我答应就是了。爹，你放心，我会去同怀瑾说的。”

“那好，爹爹就不打搅你了。”谢将军知道小女儿答应得不痛快，可是他没有办法，只有装作没看见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小表情，转身走了。

阿芸等谢将军走后，故作深沉地一叹：“谢将军当父亲当成这样，好像也怪可怜的。两个女儿那里都要维护好，偏偏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谢云舒：“？？？”

一克抠死抠死米？

阿芸觉察到主子的目光，嘿嘿一笑：“小姐，夸你呢，我这是在夸你。嘿嘿嘿，别生气。”

谢云舒皮笑肉不笑，问：“呵，行啊，我不生气。我让你找的医书呢，你找到了？”

“找到啦。”阿芸把手里的医术递过去，“赵嬷嬷前不久才送过来的，怎么可能找不到嘛。”

这本医书还是当时谢老夫人想讨好她这个不亲近的孙女，所以送过来的。谢云舒翻了翻，发现是好东西，就让阿芸收到库房里去了，没垫桌角。

谢云舒顺着目录，找到贝壳粉，翻到对应的那页，发现上面除了对人体骨骼有好处以外，还写着孕妇禁食，否则胎儿发育过大，容易造成难产。

胎儿？？

难道说，太后问张太医要贝壳粉，并不是为了给自己补钙，而是要打掉某人的孩子？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为何太后不光明正大地派人去取，而是私下里要了。

可是，太后是皇帝的母亲啊，后宫里的女人怀了皇嗣，生下来就是太后的亲孙儿，她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害那个孩子呢？

贝壳粉一事和谢夫人有孕的时间线是撞在一起的，她没办法不多想，会不会是给谢夫人准备的。

但，谢夫人怀孩子，又和太后有什么关系呢。臣子的家事，她一个远在深宫的老婆子插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