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谢云柔这次是诚心准备的,一开始拟菜单的时候,就定了不少菜,没有抠抠搜搜。听说人数增多后,临时又加了几道,倒不至于措手不及。
她没措手不及,晚来的程家姐弟却一脸懵。
“你们怎么来了?”程怀瑜万分意外。
程怀瑾也觉得奇怪,问:“是啊。石头哥哥,三皇子,你们……也是来赴宴的?”
她明明记得一开始,谢云柔只请了她一人啊。
苏子言这些年和嫌疑人斗智斗勇,各种刑讯逼供抓人话柄,脸皮已练得极厚。而容璟在朝堂上渐渐混成老油条,也能做到说瞎话时面不改色。
两人一个说自己受谢云舒邀请,一个受谢将军邀请,不好拒绝,故而留在将军府,坐等开饭。
说话间,谢云柔聘聘袅袅走了过来,朗声道:“午膳都准备好了,几位随我去花园吧。”
这次设宴的地点定在后湖边,一张一张小桌子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和茶水。谢云柔没有选择同桌而食,而是像宫宴那样,所有菜肴每人一例。
湖边风大,初冬的风有些凉,吹过罗露的脖颈,叫人忍不住瑟缩。谢老夫人年纪大了,以为在饭厅用膳,就没有带披风出来,只好拢了拢衣领。
谢将军看出来了,扭头对大女儿提议道:“要不我们还是进去吧,叫下人把东西都端去饭厅,也是一样的,不用特意在这里,你祖母怕冷。”
谢云柔动了动嘴唇。没等她说什么,谢老夫人就瞪了儿子一眼:“冷什么冷?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冷。你这话,以为我老了吗,连这点风也吹不得。柔儿辛辛苦苦布置,想主意,怎么能说换就换。”
“孩儿也是为你着想。”谢将军无奈地道。
谢老夫人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为我着想就待在这儿,别再提什么搬去饭厅的事。”
母亲坚持,谢将军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谢云柔见祖母摆平了父亲,便朝莲心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刻拍拍手。下人们端着托盘鱼贯而行,依次给每个人的小桌上放去菜肴。
谢老夫人奇道:“柔儿啊,这些明明都是花儿,能吃吗?祖母老了,你可不能诓我。”
谢云柔笑着摇了摇头:“祖母,这些可不是普通的花儿。它们虽然看着像花,闻着也香,吃进嘴里亦是一股子花香,但确确实实是能吃的东西。”
“哦?”谢老夫人更惊讶了,“怎么做的?”
谢云柔也没有卖关子,解释道:“柔儿想起零落成泥碾作尘,化作春泥更护花,于是想到,花成泥,又成花,岂不是一个轮回?接着,便想出了这些菜。柔儿将新鲜的花摘下,蒸熟,努力保留住花瓣原本的颜色,然后捣碎,加入蜂蜜和炒熟的面粉,再重新细细捏成它们原本盛放的模样。”
谢云舒听懂了。
这就是现代的分子料理嘛。
譬如眼前的盘桂花,看起来是花,吃起来是花,也是花做的,但它早已不是最初那朵花了。
谢云舒是秒懂了,除了三好学生容璟明白过来,其他人都还云里雾里,面面相觑。
不过管它呢,好吃好看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