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芸自小在市井长大,遇见谢云舒之前,她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同村在衙门里任捕头的王叔。
因着生活环境简单,导致她的性子单纯,想法也天真,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很多事情只能看到表面,并不能窥见更深层。
而月荷到底在将军府里待了几年,耳濡目染,对朝堂上千丝万缕的人际交情,有了浅薄的了解。
阅历决定眼界,她理解阿芸想不到这些,所以不怪她嘲讽自己,毕竟后者的初衷是好的。
但,理解归理解,月荷也不会再费多余的口水去解释。阿芸现在听不进去,多说无益。
“但愿吧。”月荷把被子向上扯了扯。
阿芸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道:“是一定。”
第二天,谢云舒就坐着马车,带上阿芸月荷,去大理寺找苏子言。蓉儿原本也想去,谢云舒没同意,让她留在府里,万一有访客也好招待一二。
说到底,还是对她有所戒备,不想她跟着。
三人到了大理寺,一下车,正巧撞见容璟在门口,后者不解地问:“云舒姑娘怎么来了?”
容璟不像容虞,有强大的母家在背后做支撑,什么也不用做就有一大片支持者,他只有自己。
是以,他隔三差五来大理寺,和苏子言一起协力断案,为自己挣些政绩,算大理寺的常客了。
谢云舒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何况这会儿解释完来意,一会儿见了苏子言还得再说一遍,怪累的,便道:“先进去,等会儿再说吧。”
容璟点点头,两人并肩去了后堂。
说明来意之后,阿芸上前,将玉佩放到桌上,道:“这个,就是黎姑娘交给我们的证物。”
容璟挑起绳结,对着光看了眼,确认道:“不错,确实是秦华月的玉佩。”
苏子言眸光泛冷:“我朝律法第一卷第一百三十六条中明确写到,任何人不得强抢、欺压民女。这秦华月身为丞相之子,知法犯法,还是在天子脚下,其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谢云舒犹豫了一下,道:“我现在就是担心,万一把黎姑娘带来大理寺,再传唤秦华月,回头他不认账,推说玉佩丢了,那该怎么办?”
毕竟是左相之子,总不见得刑讯逼供吧。
苏子言摆摆手,示意她不用担心:“既然那宅子是他的别院,府里的家丁都是他派去监视黎姑娘的人,那么只要那些人承认了,就算有了人证。”
闻言,谢云舒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那就好。劳烦苏大人尽早跑一趟,以免夜长梦多。”
苏子言是行动派,立刻带着侍卫们前往别院。谢云舒和容璟则留在大理寺,等他的消息。
“这么说,云舒姑娘如今从将军府里搬出来了,独自住在外面的宅子里?”容璟淡淡地问。
其实这消息他很早就从暗卫口中得知了,但因着不想让谢云舒觉得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没有自由,所以佯装不知情,象征性地问了问。
“是啊。”谢云舒没跟他避讳,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那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在府里住着,实在不痛快。我这人向来不喜欢委屈了自己,所以和爹爹商量了之后,就搬出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