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把一小块碎银子随手扔给蓉儿。
蓉儿得了赏,欢天喜地地塞进袖管里。
谢云柔瞥了眼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心头不自觉生出优越感来:“行了,你出来这么久,她们怕是要怀疑你。还是回去吧,不必送了。”
如今天凉,尤其是早晨,挡不住的寒意。角门出去就是弄堂口,一阵又一阵的过堂风。
蓉儿本来就怕冷,听到这话,立刻道:“也好。那阿芸虽说傻乎乎的,哄她什么都会信,月荷却是精明得很呢,很难搪塞。小姐路上当心。”
谢云柔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抬脚走了。
蓉儿把碎银子从袖管里拿出来。方才谢云柔在,她不好意思,这会子人走了,忙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见能咬动,嘴角差点咧到耳朵根去。
她眉飞色舞地把银子收好,正要转身折返,看见身后站着的两人,下意识怔住了。
“阿,阿芸姐姐,月荷姐姐,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啊……”蓉儿磕磕巴巴地道。
阿芸没说话,愤愤地瞪着她,小脸鼓得像青蛙,仿佛受了莫大的欺骗。月荷则淡定得多,道:“蓉儿,跟我们走吧。”
蓉儿勉强扯出一个笑,问:“去哪儿啊?”
月荷微微一笑:“自然是带你去见小姐。”
那厢,谢云柔上了马车,整个人困倦得不行,屁股一沾到软乎乎的坐垫,就开始打起瞌睡。
忽然,一个颠簸,马车停了下来。
谢云柔以为自己适才睡着了,所以时光飞逝,一眨眼就到了将军府,拢了拢领口就要下车。
一掀开帘子,她愣住了。
谢云舒站在门口,手捧着小巧精致的汤婆子,听到动静,抬眼看过来,笑了:“真是巧啊。”
谢云柔见蓉儿为她准备好的,本该一路送回将军府的马车,莫名其妙从东街口驶到了云府正门,谢云舒还好整以暇地等着,还有什么可不明白的。
“你想干嘛?”谢云柔神色戒备地问。
“既然来了,也别站在门口,你不嫌冷,我还嫌冷呢,进来吧。”谢云舒说着,转身往里走。
谢云柔以为她会生气,结果没有,搞不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进了前厅,她才看到蓉儿被押着跪在了地上。
蓉儿见到谢云柔,下意识挣扎着要起来。阿芸使了点力气拍拍她的肩,横眉冷对:“老实点!”
谢云舒坐上主位,施施然开口道:“我第一次见到蓉儿的时候,就觉得蹊跷,于是我私下托了江湖上的包打听,替我去蓉儿说过的村子里查查,到底有没有她这号人。结果,显而易见,没有。
“我本想让月荷叫来蓉儿,亲自问问她处心积虑混进云府有何目的,没想到,意外撞见她来找你。我这才知道,昨日,你竟宿在了我这儿。”
谢云舒说着,目光略过谢云柔修长脖颈上的点点红痕,没眼看,意有所指地道:“你想上位,去客栈就是了,何必来我府上,还污了我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