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以为谢老夫人要和大小姐说几句贴己话,没有多想,应了声是,便都退下了。
莲心跪了半晌,腿早就麻了。她人缘不好,加之是老太太罚的她,谁也不敢上前来扶一把,只能自己挣扎着从地上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慢着。”谢老夫人出声叫住了她,“别人可以走,莲心留下,给我继续跪好了。”
莲心和主子对视一眼,二人俱是不解。
莲心是谢云柔身边跟了多年的丫鬟,嘴甜人也机灵,老太太爱屋及乌,向来对她和颜悦色。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真气着了?
谢云柔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扯着老祖宗的大袖撒娇:“祖母别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
谁知,谢老夫人一反常态地绷着脸,眼里半点笑意也无,道:“云柔,你也跪下。”
谢云柔更错愕了,一个愣神,便站着没动。
“跪下!”谢老夫人喝了一声。
谢云柔被吓了一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顿了顿,还是顺从地跪下了。
谢老夫人高高举起拄着的木拐杖,重重抽打在孙女的身上。她老当益壮,这一棍下去可不得了,后者登时就疼出了生理性泪水,伏倒在地。
“柔儿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祖母不喜?柔儿不恼祖母训我,您是长辈,打我骂我,我都该受着,只是,祖母缘何生气,总该让我知道。”
谢老夫人泄了太多力,向后踉跄两步,跌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双手微微颤抖,怒道:“你还有脸问?你说,你脖子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
谢云柔一时语塞,下意识把领口往上提了提,支支吾吾地道:“这,这是……”
不等她编出借口,谢老夫人就打断了她:“你休想蒙我!这时节,又没蚊虫,又没花粉的,老婆子我也不是个不知事的,我都替你羞!”
老太太向来宠谢云柔,从不舍得说一句重话,乍然被责备,这滋味,比谢云舒看不起她更难受。
谢云柔咬了咬下唇,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
谢老夫人正气头上,仗着四下里没有外人,连珠炮似的发问:“你跟我说句老实话,昨天晚上到底上哪儿去了,又跟什么人在一起?莲心替你打掩护,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要把清白交出去?”
谢云柔抬起头,对上祖母失望又愤怒的目光,短暂的心虚过后,反而平静下来:“是。”
“你糊涂啊!”谢老夫人狠狠将拄拐在地上跺了几下,“你是祖母和你母亲千娇万宠长大的,怎能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那男人是谁?”
“是六皇子。”谢云柔没有避讳。
“什么?”谢老夫人更惊了,“那是你妹妹的未婚夫!你挑中了谁不好,为何偏偏要挑中他!”
“六皇子与谢云舒早就没关系了,既然如此,他未曾娶妻,我没有嫁人,我和他怎么就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