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婷婷大力点头:“是啊!谢小姐,我知道你脑子好使,能看懂医书的人,肯定笨不到哪里去。你快想想办法吧,老太婆说,要把我和我的丫鬟都卖到外地去,给老光棍当妻子,或是给那些个富商做妾。我真不想落得和板凳他娘一个下场!”
她来了五天了,自然掌握的情况会比初来乍到一头雾水的谢云舒多些,后者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方才,我听她说,后日会有大人过来买我们,大人是谁?是朝廷命官吗?”
曾婷婷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我不知道她说的大人是谁,不过,那人似乎每初一十五会过来一次,买了女子以后,送到各地去,哪儿要人往哪儿送。我听说,还有送去别国的呢!”
她说到这儿,声音不由得低下来:“我不想就这样被送出去。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从小把我当眼珠子疼,我要是就这样嫁给那些老男人,肯定不会再有人疼我了。而且,我也舍不得我爹。”
谢云舒能感受到她话里的绝望,手艰难地穿过栅栏,拍拍她的肩:“别担心,我们好好想想,说不定会有办法的。你都说了,你爹疼你,你不见了,你爹肯定会派人来找你的,到时候,说不定我还能沾你的光,让你的人把我一块儿救走呢。”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曾婷婷的眼泪水就一颗接一颗,争先恐后地滚落下来了。
谢云舒慌了,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忙道:“你你你,你别哭啊,就算他们口中的大人真的是朝廷命官,你爹可是太守,再不济,还有我爹呢,我爹正一品,谁怕谁呀!你别哭了。”
曾婷婷抽抽搭搭地摇头:“呜呜呜,谢小姐,你不知道,这个村子里的人贩卖少女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听关在这里的其他人说,如果有家属来槐河找人,山洞这么偏,他们是找不到这里的。而这个村子里大多都是老弱妇孺,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抓他们。我爹不会来了,你爹也不会来了……”
谢云舒没了法子,忽然想起白天的时候,容璟曾意有所指地说过,让她当心,门窗关好。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或者说大理寺,已经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了,所以秘密来查了?
否则他一个皇子,好端端的来这里干嘛?
成天忙成狗,总不见得是来玩儿的吧?
谢云舒也知道这个猜测的可能性不大,但她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祈祷,祈祷容璟能来救她们。
她真的不想吃喝拉撒都在笼子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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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璟昨天入住客栈以后,就发现了不对劲。
客栈的床,垫被和床板中间,夹了张不起眼的小纸条,上头用秀气的簪花小楷,潦草地写着:快跑,这个镇子……
写到这里就断了,墨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像是写到一半,有人来了,所以不得已被打断。
看字迹,应该是女子所写。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女子应该已经遭遇不测了,否则她不会在慌乱中写下告诫后来人的话。
看来,这个客栈有问题。
不仅是这个客栈,整个镇子应该都有问题。
想到这儿,容璟立刻想起谢云舒。她在那个卖糖画的老奶奶家里住着,可别遭遇什么不测。
容璟翻身下床,正要出门,又生生止住了。
不行,现在过去,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