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柔看了秦秋月一眼,心里升起不安。
她虽说也是才女,可这才女之名,有大半都是自己托人四处传播出去的。杨氏认为,要想栓住一个男人的心,必然要靠温婉贤淑,以及必要的手段。至于才学,能做几首诗,糊弄得过去就行了。
所以,她清楚,自己不及秦秋月。
倘若容虞和她谈论诗词歌赋,她的见解,一定没有秦秋月来得深,来得独到。这是她的劣势。
想到这儿,她干脆以退为进,道:“皇后娘娘同我说,御花园的秋菊开好了,我还想邀六皇子同赏呢,既然六皇子有美人做伴,那我就回去了。”
说着,她就要转身。
谢云柔以为,按照容虞对自己的在意程度,听出她话里有酸意,定会叫住她,抛下秦秋月。
而秦秋月折了面子,短期内不会再来纠缠。
堪称一举两得。
然而,谢云柔万万没想到,容虞确实叫住了她,然而他道:“如今天冷,甬道风大,你又穿得单薄,拿上一个汤婆子,暖暖手,当心染风寒。”
谢云柔:“……”
虽说这话也算贴心,可是,可是!
她闭了闭眼,不想让秦秋月看了笑话,敷衍地应了一声,而后转身,大步朝外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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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舒到春风楼时,其他人都已经到了。程怀瑾一看到她,立刻招呼道:“云舒,来这儿做。”
谢云舒应声,笑着坐到她旁边。
苏子言啧了一声,打趣道:“你的面子可真是大,竟让我们这么多人巴巴儿地等你一个。”
谢云舒也学着他啧了一声:“我将军府离这儿远,肯过来就够诚心的了,还挑三拣四什么。”
“就是,”程怀瑾自然无条件帮着好友说话,“我们女儿家出门,要梳头,要更衣,要上妆,再说云舒也只是迟了一会儿,三皇子都没说什么。”
苏子言默默地想,他哪儿敢说什么。
谢云舒见桌上空空,问:“菜都点好了吗?”
“点好了,”程怀瑾点了点头,“今日春风楼的客人多,所以上菜的速度要慢着,方才掌柜已经来赔过不是了。放心吧,点了你最爱的荷花酥。”
“哇,怀瑾最好了,爱死怀瑾了。”说着,谢云舒抱住好友的胳膊,亲昵地蹭了蹭。
碎发轻轻拂过,扎扎麻麻,程怀瑾怕痒,笑着推她:“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坐好。”
饭桌对面的两人看着这一幕,俱是若有所思。
几个小二进门,手里端着托盘,将菜肴一盘一盘地放下:“几位客官慢用。实在是抱歉,小店今日客人多,若是有怠慢的地方,万望见谅。我们掌柜的说了,这碟荷花酥,就算是送的,不收钱。”
酒楼里生意红火,忙不过来也是正常,几人都能理解,加上认错态度好,于是谁也没有计较。
“这家春风楼的菜品质向来不错,开了这么多年,我身边还没有一个人说难吃的。到时候等婚期定下,我打算来这儿定酒席。”苏子言道。
程怀瑾冷不丁听他提起此事,脸立刻就红了,偷瞥了眼谢云舒和容璟,见他们都面色如常地在吃饭,谁也没有故意起哄打趣,这才心跳平稳了些。
“我瞧着都好,你做主就行。”她道。
谢云舒想起之前看过的春风楼的菜单,咋舌道:“那可不便宜。苏大人,有钱人呐。”
苏子言摇了摇头,笑道:“什么有钱人,只是娶妻此生只此一次,我想给芊芊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