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面露难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谢将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还有事?”
下人缩了缩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道:“那个,齐王爷和三皇子说,他们说……他们说他们是来找二小姐的,不是来找老爷您的……”
这话实在没法儿说得委婉,下人也意识到有些伤,到最后,声音低得细若蚊喃,几乎听不见。
而一旁的谢云舒,在听到这话之后,则和他的小心翼翼正相反,高兴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救世主来了,不用再练字了!
谢将军尴尬地收回整衣领的手,清了清嗓子,道:“哦,是吗?我倒不知舒儿和齐王爷也认识。既如此,那好,你去吧,别让客人久等了。”
谢云舒努力压抑眼角眉梢的喜意,一本正经地放下湖笔,点点头:“那好,女儿过去了。”
说完,她就脚底抹油,溜去了前厅。
这两人一个多次来府上,一个前几日刚刚来过,下人知道身份特殊,上了两杯雨前龙井。
行礼过后,谢云舒看向容璟,问:“三皇子,你今日怎么不去大理寺,有空过来看我?”
不等容璟回答,容齐便先一步不好意思地回道:“是我的缘故。那日在城门口险些伤了谢小姐,我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在酥饼店买了点心,想聊表心意。皇侄早上同我一道出来,担心自己先走,我没了马车回去不方便,这才陪我过来的。”
说着,似是为了佐证这话的真实性,容齐将手里提了一路的糕点递给谢云舒:“这家店开了许多年,是远近闻名的老字号,味道很好。尤其是这起酥的手艺,怕是宫里的御厨也比不上。我听说谢小姐回京也才半年,想来还不曾将京城东南西北逛个遍,特意买来,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容璟捏着杯盖的手一顿,侧头看了他一眼。
这话表面上没什么问题,可细听起来,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就是不知道是容齐故意这么说的,还是表达能力不好,并没有存旁的心思了。
谢云舒了然,没做他想,摆手道:“齐王爷太客气了。要真细究起来,那日城门口的侍卫为了你的车驾能畅快通行,特意辟出一条道,是我不小心被后面的人给挤出来了,这是意外,与你无关。而马儿因着惯性,一时刹不住,也很正常,不必放在心上。再说,你那日,已经送过我东西了。”
“那不一样。”容齐摇摇头,语气温和地说出了不赞同的话,“那株蓝莲花,是我一早就准备好要送给你的,答谢当年帮我。而这糕点,是作为进京那日险些害你受伤的歉礼,意义不同。”
谢云舒语塞。
一时间,她竟不知是该评价这人重情重礼,面子工作周到好,还是繁文缛节看得太过好。
容璟只知那日容齐的马险些冲撞谢云舒,之后英雄救美,却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这会儿听谢云舒说什么后面的人把她挤出去,觉着有点不对劲。
他想起苏子言曾提过,当日容齐回京,许多姑娘都跑去城门口看他,有的甚至起了大早去占位,不怕冷地穿上大袖春裙,场面十分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