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柔这段时间进宫那么多次,皇后待她虽和颜悦色,但那笑容里总觉得掺杂算计,少有真心。
上一世,她是得了认可,风风光光嫁给容虞的,皇后打心底里满意这个儿媳,待她自然好。
见过皇后真诚的模样,也就极好分辨了。
上次说中皇上崴脚之事,虽让皇后的信任大增,但真正让她确信的,看来还是此次地震。
“梅花香气扑鼻,沁人心脾,其铮铮傲骨,亦是令人敬佩。既然皇后不嫌弃,那,臣女愿陪娘娘一起去赏梅。”谢云柔言笑晏晏地道。
大宫女从谢云柔手中接过圣旨,好生收起。皇后缓步走下台阶,前者上前,托住她的小臂。
倚梅园离坤宁宫并不远,不一会儿就走到了。
皇后昨夜旧疾复发,头痛了一夜,今日恹恹的,没什么精神,说要赏梅,单纯奖励谢云柔罢。
后者自然也看出来了,不动声色地递台阶,道:“皇后娘娘,臣女见前面那株树上的梅花似乎开得格外盛些。如今天冷起霜,娘娘不如在此处稍候,臣女去摘了来,借花献佛,献给皇后娘娘。”
皇后早就没力气,也不想走了,听她这么说,笑着点了点头:“好啊,正好,本宫屋里的腊梅放了两日,有些打蔫,内务府尚未来得及换。你去吧,记得让丫鬟跟着,地滑,别摔着了。”
谢云柔应了声,和莲心一起朝前走。
两人走了一阵,见周围没什么人了,莲心大着胆子问:“小姐,既然圣旨都已拟好,玉玺也盖上了,为何还要再等等宣布呢?沧州的事儿这么晦气,赐婚是喜事,拿喜事冲冲晦事,不正好?”
谢云柔淡淡地斜了她一眼,并不打算解释:“你懂什么。有些事,不该问的别问。”
莲心的目光太短浅,很多事情,和她说了也是才说,何必多费这口舌,倒让自己累得慌。
莲心闻言,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话。
主仆俩走到一棵梅花树下站定,谢云柔将袖子稍稍挽起了些,伸手准备折下花开得最大的一枝。
这时,却见不远处齐王爷容齐从小径上走过。
谢云柔奇怪地多看了两眼,问:“他不是自称体弱多病,冷不得热不得,比林妹妹还娇弱吗?这大冷天的,不在屋子里好好待着,是要去哪儿?”
除夕宫宴前日已举办过,各位诸侯这两日陆陆续续踏上了回封地的路程。而容齐因着封地的位置实在有点特殊,皇帝念在太医说天气寒冷不宜舟车劳顿,恐身子骨受不了,便特例他多留段时日。
皇帝开恩,让他留在京城里舒舒服服过冬。但凡是个有眼力见的,都会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宫里,一步也不迈出去,表明自己无任何异心。
可这个齐王爷倒好,看他进进出出似是跑得挺欢畅,一点朝代已换,寄人篱下的自觉也没有。
莲心刚刚才说错话,好不容易有了补救的机会,忙道:“齐王应该是要去咱们将军府呢。”
“将军府?”谢云柔挑了挑眉,“我爹率领一队人马前往沧州的事,他没道理不知道,还去干嘛?”
莲心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奴婢听说,这个齐王,好像跟二小姐关系不浅呢。他好几次提着东西,上门去找二小姐,两个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