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幽怨地看了皇上一眼,将碗递给大宫女,而后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与皇上有话说。”
“是。”宫人们极有眼力见地退下。
待屋里只剩下皇上和皇后二人,后者悠悠叹了口气,道:“皇上,你和臣妾是夫妻,夫妻本一体,这么大的事,若不是今日谢丫头进宫陪我说话时,意外提起,臣妾只怕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皇上听她提起谢云柔,便明白过来了。
“她都同你说了?”皇上问。
“是,”皇后点了点头,“不过,这事儿也不能怨她,都是臣妾不好。臣妾多嘴,说近日冷得厉害,问她云舒可好。她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答,臣妾见她一副有所隐瞒的样子,追问了才知道。”
皇上了然,也叹了一口气,眉宇间颇有些歉疚:“谢将军被朕调去了沧州,救万千黎民百姓出水火,可他的女儿却在京城……发生了这样的事,待他回朝之后,朕真不知要以何脸面对他。”
皇后绕到皇上身后,一边不轻不重地捶肩,一边劝慰道:“皇上您别这么想。谁能想到,这好端端的,城里就突然出现了瘟疫呢。连国师都没算到的事,哪能赖到您的头上,未免也太说不过去。”
顿了顿,她话锋一转,问:“皇上,那,太医那边怎么说?何时才能研制出对抗瘟疫的药啊?”
皇上摇了摇头,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太医说,这瘟疫来得又急又猛,他们也没经验,须得认真研读医书,研究前人留下治疗瘟疫的方子。”
言下之意,就是一时半会儿研制不出来。
“啊,那,那可怎么办呢……”皇后佯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臣妾听说,瘟疫这病,吓人得紧,一旦发作起来,是会要人命的。这样耽搁下去,那些隔离起来的百姓,岂不是都活不成了。”
皇上眸色渐深:“是啊,这也正是朕的担忧。”
瘟疫这种大型传染性的疾病,要是前期控制不好,不小心蔓延开来,后期就很难收场了。
皇后垂眸,眼底闪过一抹不悦。
知道担忧,还要交给那个宁国贱种,可见皇上的心里对他有多信任。哼,真是不公平啊。
“臣妾身为一国之母,南朝子民的母亲,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在深宫向老天爷祈祷,实在是没有用。”皇后越说越失落,声音也跟着低下去,“不行,臣妾一定要为百姓做些什么。”
皇上疑惑地回头看向她:“你要做什么?”
“臣妾记得,当年嫁入王府时,嫁妆里,有一箱是父亲花大价钱从各地搜寻来的古籍孤本,里面就有医书。不行,我得回去看看,说不定还真能发现什么治疗瘟疫的奇药来。”皇后认真地道。
皇上看着她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不由得觉得莫名可爱又好笑:“药的事情,交给太医院去就好了,你一个从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人,还是管理好后宫,不要让惊慌的情绪蔓延,就算做贡献了。”
“这可不行,”皇后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正好,这几日夫子回老家探亲去了,臣妾看虞儿功课不忙,拉上他一起看。他念了那么多书,学识总比臣妾渊博,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没准能有收获。”
虽然怎么听都觉得可能性渺茫,但妻子的出发点是好的,那就不该被否定,而是该支持才对。
于是,皇上调整了一下坐姿,道:“那好吧,既然你有这个心,朕还能说什么呢。再说,多看点书,总是没坏处的,想试试便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