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见她虽然清减,但好在气色尚可,想了想,道:“既然如今你的症状都已消退,与普通人无异,要不要我安排人,尽快送你回将军府?”
隔离宅院的条件太差了,和将军府根本没法儿比。再说病好了,也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谢云舒摇了摇头,道:“我还不能走。我要留下来,照顾这里的病人。左右我已大好,有足够的精力,自然也该做出一份作为医者的贡献。”
容璟不放心地问:“那万一又染上呢?”
谢云舒浅笑着摇了摇头:“不会,人的免疫系统是有病毒记忆的。在得过某一种病,痊愈以后,当该病毒再次侵入时,特定的记忆细胞会迅速分裂成相应的抗体,与病毒抗原特异性结合,杀死病毒。简单来说就是,我短时间内不会再染瘟疫。”
容璟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她说的这段话,但他相信她的判断,便应了声:“那你照顾好自己。”
他还想再叮嘱两句,见谢云舒身后的阿芸月荷一个故意看天望风景,一个刻意低头不做声,做作得简直不能更明显,便清咳了一声:“那我走了。”
谢云舒抿唇一笑,道:“快走吧。三位太医在马车上想是也等急了,皇上也等着你回复呢。”
容璟内心不由得啧了一声。
小没良心的,这段时间,他身在大理寺,盯着京中各处的瘟疫的情况,还要每日询问侍卫她在宅院中的详细情况,生怕她觉得委屈,命运不公。
结果,她可倒好,豁达得很,半点怨天尤人也无,整日窝在屋里,一门心思地研究医书。
不过这样也好。
他早就知道,她与旁的一般女子不同,她不是柔若无骨的菟丝花,她是自怀傲骨的红棉。
想到这儿,容璟咽下原本要说的话,只微微颔首,接着便转身,朝马车走,长腿一迈,上去了。
谢云舒见送人的任务都达成了,就要回宅院,陈太医掀开车帘一角,探出头来,不好意思地道:“敢问谢小姐,那咸鸭蛋,京中何处有卖?”
谢云舒只负责吃,从不去过问这些,自然也就不清楚,扭头看向平日里负责采买的阿芸。
后者会意,笑道:“西街有个老婆婆,常一个人挑着满满两担子的咸鸭蛋叫卖。她是高邮人,所以腌咸鸭蛋的手艺很正宗。不过,她没有固定摊位的,我平日里若是遇上她了,就一次多买些,左右如今天冷,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能储存很久。”
陈太医听完,更不好意思了,道:“我是外乡人,虽说来京城的年头也不少了,可多数时间我都待在太医院里,休沐便在家中休息,或是攒起来回家探父母,极少外出。你说的西街,在哪里呀?”
阿芸伸手指了个方向,转念一想,倘就这么口述,对方听完,多半还是云里雾里,于是热心肠地道:“这样吧,我平日里基本上都在将军府,你哪天休沐若是想去,就来找我,我可以同行。”
陈太医高兴地冲她抱拳:“多谢阿芸姑娘。”
“没事,”阿芸挥挥手,“拜拜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