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柔咬了咬下唇,眼眶处挤出水光:“我也不知道,兴许是那假死药的缘故。我流了那么多血,这会儿又腹痛,怕是副作用上来了。”
假死药是杨妃从多年相熟的太医那儿要来的,两个侍卫不懂这些,想起刚刚谢云柔确实流了好多血,便信以为真:“那,要不先上船,等上了船,吃点东西,再躺着休息休息,说不定就好了。”
谢云柔一听这提议,苦着脸道:“等我上了船,船顺着水波再一颠簸,不就更不舒服了。不行,我要出恭,你们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
说着,谢云柔就朝另一个方向走。
两个侍卫都是男子,出恭这等私密的事,自然不方便跟着,便听话地和船家一起在原地等。
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其中一个侍卫终于回过味儿来了,发现了不对劲:“不好,小姐这么久都不回来,该不会是跑了吧?走,我们去找。”
两人分头在码头上找了一大圈,甚至连有些私人的船只都走进去看了,就是没有发现谢云柔。
确定一无所获后,二人只得回宫向杨妃请罪。
“什么?!你们两个大男人,竟然还看不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让本宫说你们什么好!”杨妃气得不轻,手掌重重拍了拍桌子。
大宫女看了眼把头埋得低低的侍卫,解围道:“娘娘别生气,他们也没办法,谢小姐说了要出恭,总不好也在后头跟着吧。娘娘放心,谢小姐既然逃出生天,应该心里有数,不会再回京城来了。哪儿有人这么傻,捡回一条命,又不要的。”
杨妃抿了抿唇,道:“这孩子从小就心气高,装得一副好相处,能忍能吃亏的样子,实则是最不能忍,最不能吃亏的。她如今偷跑,万一被人发现,被皇上知道,那就是欺君的重罪。不仅是她,连带着我,还有哥哥姐姐,爹爹娘亲,都要跟着死。云柔这孩子,怎就不知道为别人想想!”
大宫女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吧,让这两个侍卫去码头问一问,谢小姐失踪的这段时间,都有什么船离开了码头。这样,也能好找些。”
古代的船家手里没有某度地图,也没有某德地图,只能靠着自己用经验积累认下来的路,将船客们送往各地。所以一般来说,每条船的船家,都有特定要去的地点,很少会有什么大改动。
杨妃叹了口气,道:“也只好如此了。”
人自然是没能找到。两个侍卫打听了一天,又找了一月,最后一无所获。日子久了,杨妃迫切要把人抓回来的心也淡了,也就随着外甥女去了。
当然了,这是后话。
谢将军在从沧州回来的路上就听说了大女儿和小女儿的事情,震惊之余,内心也涌动着愧疚。
两个女儿,两个都是他的女儿,一个为国为民,即便自己在隔离宅院里,得了瘟疫,身处险境,也想着要救人救己,不放弃生的希望。病好以后,又勤勤恳恳地救人,一点不摆小姐的架子。
而另一个女儿,最后竟一步步走到了这样的下场,这其中,也有他身为父亲的失职。
子不教,父之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