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门房不信,连城又补充道:“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之所以口误,是因为原本今早绣坊的人也要一道来的,只是她们被旁的事务绊住了脚步,这才没有同行。我记岔了,忘了后头的波折。”
门房看了眼她身后的大包,问:“这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还突出来一块。”
连城闻言,下意识将包袱往背后藏了藏。
这是她特意去集市上买的硫磺,硝石,木炭,还有松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全是危险品。
想到这儿,她强牵起一个僵硬的笑容:“没什么,都是些历朝历代太子妃大婚的头饰模子,还有一些册子,原料,什么珍珠玛瑙翡翠之类的。”
门房来了兴趣,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呢,便问:“那,能打开让我瞧瞧吗?”
连城心下一惊,面上强装镇定,道:“这可不行。这些都是宫里的名贵珠宝,一颗价值连城的。宫里有规矩,轻易不能示给外人看,否则不小心碰坏了,或是弄丢了,这责任谁都赔不起。”
“这样啊,那好吧。”门房有些可惜地收回目光,没再坚持,“说起来,早上司衣坊来了许多人呢,怎么你只有一个人?你的其他姐妹们呢?”
连城绞尽脑汁,信口胡邹:“司衣坊要给二小姐看样式,也要看料子,光一个人怎么扛得动。”
“你为何覆着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
连城快被他气死了。
这人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怎么有这么多的问题?再不放她进去,一会儿司珍坊的人真该到了。
“我昨夜不慎着凉,今日喉咙疼痛,怕是要风寒,不想把病气过给二小姐,所以才要覆面纱。”
“原来如此。”门房没有多想,信了这说辞,“那行,你进去吧,二小姐想是已等候多时了。”
“嗯。”连城应了声,便往里走。
托了谢云柔的福,她之前来过这儿,不仅来过,还住了许多日,对去西苑的路,算得上熟悉。
方才连城能顺利进门,是打了司珍坊的名义。她是李鬼,而真李逵晚些时候必然会到,届时,门房理清楚了思绪,下一步,就是把她揪出来。
若只丢出去还好说,就怕扭送到谢云舒面前。
是以,她必须先找地方躲起来。西苑没什么人去,是最好的选择,到晚上,她就能行动了。
打定主意,连城径直朝西苑走。
和预想中的一样,就在她入府后没多久,司珍坊的人就上门了。门房看着五六个衣着统一,低调中又不失精致的姑娘从马车上下来,傻眼了。
“劳烦小哥替我们通报一声,我等乃司珍坊的宫女,前来拜见二小姐,为选大婚当日头饰。”
门房底气不足地问:“你们是司珍坊的?可,刚刚有个姑娘,也自称是司珍坊的人呢。”
“什么,”几个姑娘面面相觑,“有这种事?我们几个虽是宫里的宫女,但若是细论起来,那也是有品级的。何人竟敢冒充我们?简直是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