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接过烧鹅,狠狠闻了一下,皱眉道:
“多谢妹婿好心了。可惜,一会你们走了,师父肯定要把这烧鹅拿去的。我们能吃上一块鹅屁股就不错了。”
“什么?你们师父怎么这么坏?还抢你们东西?”林云娇的音调不自觉就拔高了几分。
“嘘~”王富王贵忙提醒她小声一点,“怎么能说是抢呢?他是师父,我们是徒弟,原该孝敬他的。”
可林云娇依然感觉不太对。
“小妹,妹婿,你们就先在床上坐一会儿吧。我去师母那里,讨些热水来。”
王贵拿起自己和王富吃饭的碗,刚要出去,林云娇叫住了他。
“不用忙了,我们说几句话就走。”
她在床沿上坐下来,道:
“你们不是做木工的吗?还缺桌子和椅子吗?怎么这屋里连一个板凳都没有?”
“有是有,可那都是师父的,哪儿有我们的份呀。”王贵叹气。
王富忙问:“小妹,是不是娘让你给我们送钱来了?”
“钱?啥钱?娘没有说啊。我是来找你们给我做一个小物件的。”
林云娇说着,将自己画的图纸拿出来。
“这是一个小车,下面有轮子,可以推着走,上面是挡雨的顶盖,中间是操作台,留一个炉子的口,底下能放些杂物。二哥三哥,你们看,这样的能做出来吗?”
“做是能做。”王富王贵研究半天,道,“只是,得交给师父做?”
“怎么?你们不能做吗?你们都学了一年了,娘说,别人家学一年都出师了。”
“不是我们做不出来,而是我们不能背着师父接私活。师父知道了,是要把我们逐出师门的。我们还没有出师,要出师了以后才能自己接活。现在做的,都是为师父做的。”
“这样啊?”林云娇这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矩。
“那,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师啊?”
“唉,”说到这个,王富王贵就来气,“我们哪儿是不能出师啊。师父让我们每人拿出一贯钱来,为我们办了谢师宴,才能出师呢。两个人,就是两贯钱,娘一时给不了,我们就不能出师啊。”
“比我们后面进师门的师弟们,都有好几个出师了。他们手艺还没有我们好呢,可他们给的钱多啊,师父就提前为他们办了谢师宴。
我们要是拿不出来钱,怕是一百年也不能出师。唉,也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小妹,娘真的什么话都没有让你带给我们吗?”
王富王贵期待地问。
“没有,娘不知道我们来。”林云娇道,“你们的师父,怎么这么黑的啊?出不出师,不是看手艺的吗?再说了,什么谢师宴,要两贯钱啊?两贯钱都能办三场宴席了吧?”
“别说了,谁让他是师父呢。不办谢师宴,我们的手艺就不被承认,以后也接不到活的。但是师父就是要收两贯钱,才肯给我们办谢师宴。”
“哼!”王贵狠狠地捶在了墙上,他真是越想越气。
“师父太不是人了。平时也是,什么都要收钱。他生辰,要我们送礼,师娘的生辰,小师妹的生辰,小师妹出嫁了,小师妹生娃了……就连他们家的母猪下崽子了,也要我们送礼。
师父简直就是周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