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氏和江若水都在他身边守着。

申氏松了一口气，泪眼朦胧：“都是母亲不对，话说得重了。”

江时隐看到她旁边的江若水，冷硬的把头扭过去，忍不住气压又升高了。

不行，看见她就来气，气死了。

江若水柔声朝申氏道：“母亲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在就好，我跟弟弟聊一聊。”

申氏原本就是要撮合他俩的关系，现在看到江若水主动，便点头让人扶着出了门。

待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江时隐才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担心我告发我你吗？”

“那你现在不用担心了。”江时隐冷笑一声：“根本没人会信我。”

江若水道：“时隐，你听我说，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行了。”江时隐盯着她，看着这个以往信任又拥护的姐姐，无数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是这种人。”

“我——”江若水一句话卡在嗓子眼里，心里慌乱无比。

半晌，她才道：“对不起。”

江时隐幽幽的：“你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要是真的有心，就跟晚晴姐姐说。”

江若水忍无可忍，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十六年你连江晚晴的面都没有见过，她不过是个被关了十五年的庶女！你要因为她，跟我生分吗？”

江时隐气得简直想把她赶出去：“晚晴姐姐为什么不是嫡女我们心知肚明，这些年我们整个江府都亏待了她！”

“还有，我不是为了她与你生分，而是你本来就不配！”江时隐口不择言，什么话都往外崩：“你装的真好，我今天总算看清你了！你根本不配做我亲姐姐，也不配做江府的嫡女！”

申氏原本出去了一会儿，又想着亲自过来叫他们吃饭，刚好听到了江时隐最后的那句抱怨：这些年我们整个江府都亏待了她。

至于江若水装了什么，申氏压根就没听进去，也没想听。

他们亏待了江晚晴吗？

申氏站在门口，手不自觉的攥紧。

连她亲儿子都这么说。

刘嬷嬷在她身后，忍不住宽慰：“只是少爷和二小姐吵架，夫人别放在心上。”

“二小姐？”申氏重复她的话，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别的念头冒了出来。

同样是江府的小姐，江若水过得是什么日子，江晚晴过得又是什么日子？

可是这，真的怪江府吗？

若不是这个女儿天生不祥，她又怎么可能厌弃她，对外宣称她已经死去，把她安在一个小妾的名下呢？

而后来有了江若水，江若水漂亮又聪明，性子恬静，不争不抢，怎么能不让人喜爱？

可是现在，江时隐说他们亏待江晚晴。

申氏转身离去，饭也不打算吃了。

她捂着额头，半晌，问刘嬷嬷：“我是不是真的，亏待了她？”

“谁？”刘嬷嬷没反应过来：“二小姐吗？”

申氏抬眼望她，她才领悟，道：“大小姐天生不祥，是一定要锁上十六年的。要是您当初执意保她，可能连您自己都被拖累，又怎么会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