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后来她为了巩固地位，不得不有了江若水，她也不该如此愧对自己的孩子。

她从前从来不觉得是亏欠，可是现在，她亲眼看到了这样一个冷漠的江晚晴。

江晚晴连嫡女的身份都不在乎了，她已经完全无所谓了。

她不是欲拒还迎，也不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更大的权益。她真的想离开相府，离开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

“晚晴。”申氏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绝望而痛苦的看着江晚晴，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我真的失去你了吗？”

江晚晴看着她，听着她语调中的哀求。

曾几何时，她也会隔着门，一遍一遍的问自己，问上天。

我真的被家人抛弃了吗？

他们真的不要我了吗？

这个答案是肯定的，一直都是肯定的，只是自己不愿意接受。

如今申氏问出了同样的话，她能感受到申氏的那份期待。

然后江晚晴选择将这份期待打破，就像他们当初打破她的期待一样：“是的，你永远失去我了。”

永永远远，永失所爱。

这句话说出来，江晚晴不觉得难过，也不觉得释然。反而有种快意。

原来报复别人，真的会让人觉得开心。

同等的伤害，同等奉还就好。

申氏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看官府的人已经过来，江晚晴匆匆离开此地。

而站在这里的一群人们，则是义愤填膺的诉说着，江府庶女江晚晴，是怎么样不懂礼数，顶撞长辈的。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不过是个拜高踩地，攀上高枝就连家人都不认的庶女罢了。

申氏耳边听着别人对江晚晴的一句句诋毁。

只觉得头晕目眩，她想冲过去抓住那人的肩膀，大声告诉他们，不是的，江晚晴不是这样的人，她的女儿不是这样的人！

江晚晴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她多年来的忽视，一手造就的。

申氏拼命的回想，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她以前那么想要得到她的爱，为什么忽然就变了？自己那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她心如死灰，死的如此透彻？

……

江晚晴已经不再去想江府的事。

但是她知道，沈思南已经回去了，宣忱又不再护着她，她被抓回江府，其实是迟早的事情。

尤其今天又闹了这么一出，那么多眼睛盯着，江府不能任由一个未出阁的女儿流落在外。

江晚晴叹息一声，要不她去青白庵出家吧。

从此生活在佛堂里，也算自由自在。

翊王府。

丁二来禀报江晚晴来过的消息，宣忱呆呆的在椅子上，双脚都踩在椅子面，缩成一团，显得无比桀骜不驯又带点可怜兮兮。

苏锐把人赶走，回来继续看着宣忱。

宣忱没什么大的反应，从头到尾，只有眼皮子抬了抬。

她来过了？她别赶走了？

哦，好吧。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