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爸爸。”吞吞趴在叶云轻怀里看向程景曜。

    “嗯？”

    “我还想吃冰淇淋。”

    程景曜：“……可以, 但要下午吃。”

    吞吞藏在口罩下的小嘴瘪了瘪，“那我还想买玩具车。”

    弹幕：【噗——臭宝出息了，都学会跟爸爸讨价还价了。】

    【因为看到别的小朋友都哭了, 感觉一顿糕糕不划算吧。】

    【买！妈妈给吞吞买！】

    【咱就是说直播间为什么没有打赏功能？妈妈们分分钟给吞宝买大车, 还需要扎一针再和爸爸商量？】

    谁知程景曜却拒绝了吞吞, “奶奶给你买了那么多车子, 拆了都还没玩, 暂时不买新的。”

    自从上次从生态示范村回来后, 楚岚就给吞吞送了一套组装式玩具车，有拖拉机、挖掘机、起重机、小火车、卡车等等, 吞吞爱不释手。

    但附赠的海报里其实还有暂时没到货的消防车、洒水车、救护车等车型，小朋友当然是全都要。

    可是大爸爸拒绝了他。

    吞吞耷拉下眉毛, 看向叶云轻, 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爸爸……”

    叶云轻换了一只手抱他，“大爸爸只是说暂时不买，等你学会了组装奶奶买的车子, 就可以买新的。”

    吞吞看了眼大爸爸, 见他没有反对, 遗憾道：“好吧……”又强调：“我明天就学会了。”

    叶云轻无奈笑, 抱着他走进疫苗接种室, “嗯, 我们打完疫苗就回去学。”

    弹幕：【曜总你是不是买不起？孩子想多要几辆车怎么了！】

    【@节目组马上给我整个打赏通道, 老娘要给吞吞打钱买车！】

    【虽然但是, 曜总这样做也对啊, 不能惯坏小孩子。】

    【你们以为楚董给吞吞买的车, 会少吗？】

    【……对不起, 是我草率了。】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 不像妇幼保健院和疫控中心那样，每天带孩子来打疫苗的家长爆满。

    今天正好又是工作日，加上时间已经比较晚了，刚刚那一批小朋友哭着离开后，吞吞又在门口和爸爸们讨价还价了一会儿，这会儿疫苗接种室已经空了下来。

    程景曜和院长认识，提前打了招呼会来做直播，如今叶云轻又跟接种疫苗的医生说明了情况。

    医生倒不在意镜头，照例接过疫苗本，问小朋友最近有没有感冒、发热、腹泻、过敏等症状，又给吞吞量了一遍体温，才确定今天可以打。

    “家长坐这里，抱住小朋友，帮忙把袖子拉一下，露出手臂。”

    吞吞见医生一边说，一边手势极快地拆开针/管，长长的针/头扎进小药瓶，仿佛自己也被扎了一般猛的哆嗦了一下，死死闭上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

    叶云轻连忙虚挡住他的眼睛，但这样就没办法抱稳他还给他拉袖子，于是示意程景曜来。程景曜在叶云轻面前蹲下，抓住吞吞的小胳膊固定，帮他拉起袖子。

    弹幕：【！！！老婆别挡呀，让我看看吞吞的表情有多痛苦。】

    【？？？姐妹你好狠！加我一个！】

    【你们太过分了——摄像大哥镜头拉近点！】

    【啊我都不敢看，我女儿打疫苗都是我老公抱着，因为她一哭我就受不了。】

    摄像果真将镜头推近，从上方窥到叶云轻虚挡的缝隙，只见吞吞紧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停颤抖。

    叶云轻低头刚好也能瞧见吞吞的表情，心肝跟着颤，另一只手紧紧抱住他，生怕他突然挣扎，被针/头划伤。

    凉凉的酒精擦在胳膊上，冰得吞吞微抖，偏头往叶云轻怀里藏，小胳膊却被程景曜抓住动弹不得。

    湿润的水珠从紧闭的眼睛里溢出来，挂在不断颤动的睫毛上，将坠未坠。

    医生握着针/筒靠近吞吞的皮肤，叶云轻猛地别过脸不忍看。

    针往手臂一扎，吞吞猛的一抖，呜咽一声，眼泪哗哗从眼睛里淌下来，好不可怜。

    “好了，家长帮忙按一下。”

    叶云轻放下虚挡着吞吞眼睛的手，从医生手里接过棉签按压止血，一边低头亲了亲吞吞的脑门：“不哭不哭，我们打完了，打完就不痛了。”

    吞吞的小脸再次出现在镜头内，皱着眉毛掉着眼泪，上下睫毛被眼泪沾湿，每一次开合都黏连着水珠。

    他小声呜咽着，叶云轻怕他呼吸不畅，帮他把口罩拉下来了一点。

    红红的鼻尖露出来，随着吞吞的抽噎一耸一耸。他没有放声哭，眼泪却不住地掉，更加惹人心疼。

    弹幕：【呜呜呜吞宝好可怜！妈妈错了，妈妈不该说想看你哭哭的样子。】

    【他好乖啊，简直乖过头了，完全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没有说他不好的意思）。】

    【我感觉一方面是曜总和轻轻教得好，一方面是因为吞宝知道自己的身世吧。】

    【姐妹不要提醒我！一想到吞宝这么乖可能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怕不被喜欢，就好心疼！】

    【心疼 1】

    程景曜拿出纸巾，吞吞仰着脸任由他擦泪，一边闷声带着鼻音道：“甜糕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