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珠翠的中年妇人捏着帕子抹泪,她身旁立着的青年扶着额头,对于自己老娘流不停的泪水,杨公子很是无奈。
她妹妹媛娘,在六岁时测出身有五行灵根,被送去本家修行,修炼了十年没能成功筑基,本该在六年前回来,却一去了无音信。
派去寻找的下人沿路搜寻,多年来也没有结果,本都要放弃了,今日却接到了来信。
妹妹回来也是喜事一桩,奈何母亲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怎么劝都不行,也不怕哭坏了眼睛。
这时有丫鬟掀帘进来回话,说小姐姑爷已进了内院。
妇人猛地站起身,因起身太猛一时有些眩晕,险些跌到地上去,幸而杨公子眼疾手快及时搀住。
杨公子扶母亲出了房门,抬眼便见门口行来一对璧人,正是去了乔装的杨素媛与白瑾二人。
杨宁氏定定的看向那迎面走来的女子,依稀能看出儿时的模样。
“母亲,女儿回来了!”
杨素媛快步迎向母亲,在杨家那些年,她只靠着思念家中亲人,才得以熬了下去,如今见着富态了些的母亲便倍感亲切。
“我的女儿!”
杨宁氏听女儿唤她,忙要扑上前去,却被杨公子拦住,他示意自家母亲去看妹妹的肚子,杨宁氏呆了呆,转而握住女儿的手,察觉到手下的粗糙,更是心疼,眼泪扑簌簌地落,心肝肉地叫着。
“妹妹,妹夫快进屋说话吧!”
一行人进了屋,杨宁氏却是舍不得松开女儿的手,女儿小小的、软嫩可爱的时候就被送去了本家,她这个为娘的怎能不想。
不想再见时,女儿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
“母亲,女儿不孝!”
媛娘墩身跪在母亲脚下,白瑾连忙跟着跪下,同时小心扶着妻子稳住身形,杨宁氏自是不舍得女儿多跪,拉了二人起来。
几人叙了一番别情,杨素媛挑了能说的,加上之前想好的说词,将两人之事与母亲哥哥说了一遍。
杨宁氏听了又哭又笑,杨公子也是心下感慨,妹妹如今与他们不同了。
“妹妹此番回来可是还要走?”
杨宁氏此时一颗心都挂在女儿身上,杨公子却比母亲冷静得多,听着妹妹的意思,像是还要去修真界。
“哥哥说的是,修真界有灵气滋养,孩子身有灵根的机会也大些,只是对不起父亲母亲,女儿不能在膝下尽孝!”
杨母听到女儿还要走,刚停下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她也知道该放女儿走,女儿如今是修士,与他们不同,可就是舍不得,她私心里不喜欢那打打杀杀的日子,只希望女儿能平平安安的相夫教子。
“求一份传送文牒不难,你们暂且住下,明日与父亲一起去求见陛下!”
杨公子给自家母亲递了条新帕子,斟酌开口,他看得出来,妹妹是铁了心要去修真界的。
晚上杨丞相回府,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顿饭,诉了别情,认了新人,秉烛聊到亥时。
一家人珍惜这难得的相聚时光,似是都忘了这个刚回家的女儿,明日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