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没骨气了。
温情稳了稳心神,找了个借口道:“没事,脚绊倒了。”
岑夏扶着温情坐回塌边,又给温情倒了一杯白水。
恰在这时,牛车边传来俞诚安的声音,“六姑娘,看来咱们不能驻扎在这儿了,这帮土匪必定是刚刚抢掠回来,咱们必须立刻启程,省得夜长梦多。”
温情听后,赞同道:“好,马上离开。”
俞诚安得令,立即召集底下人连夜收拾启程。俞诚安这种做法并不是说他孬,他的任务就是护送六姑娘到达漠北,而且他珍爱他手底下的每一个兵,能避免打打杀杀便尽量避免。
可怜了老牛还在生病之中,就被车夫驱赶上了路。
温情默默念叨,等到了漠北,她必定好好犒劳这匹跋山涉水的老牛!
牛车颠簸摇晃,温情和岑夏了无睡意,两人大眼瞪小眼,担心了一夜,直到太阳自地平线升起,天幕亮起一道光线来,温情才打了个哈欠。
俞诚安眼见着天光大亮,紧绷着的神经也稍稍放松,看了眼底下人一身疲惫风霜,一道命令下去,所有人整顿休息补充食物了再上路。
温情感受到牛车停顿了下来,便掀起帘子朝外看了一眼。
外头已是晨光普照,依旧寒风瑟瑟,可明显天气要比北凉城的冰冷好上几分。俞诚安甩了马鞭,马儿朝着温情走来,“六姑娘,咱们一夜行了十公里,等将士们稍作休息便立即上路。”
温情扫了眼周围有条不紊的将士,点头应道:“好。”眼眸微动,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朝着俞诚安道:“俞领军,还有一件事。”
俞诚安皱着眉峰,眉宇间掠过一丝不耐烦,言语却也算恭敬:“六姑娘,请说。”
那丝不耐烦温情当然没有错过,温情只当没看到,“麻烦俞领军为我和岑夏找两套男装来,这儿到达潘禾不远,等到下一站,帮我们把牛车换成马车,我们尽快进入漠北,也好少些事端。”
俞诚安一听,眉峰倏地一松,面露些许讶异,“骑马?”
“是,这儿到达漠北快马加鞭,最快多久路程?”
“最快也需两日。”
温情心中暗暗叹息一声,“行,就这么决定吧。”
两人正在说话,就听一道乱马嘶鸣声由远逼近,马蹄声“嗒嗒嗒”地像是砸在大家的心脏上,正在整顿的亲卫们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空气倏地像是凝滞了一般。
俞诚安眉峰一紧,脸色一僵,大喝一声,“不好!土匪追来了!快!马上走!”
话才说完,那首领赤马带着队伍将温情他们绕成了圈,嚣张的大喝声,挑衅声响彻天空。
俞诚安手底下的亲卫以牛车为中心围成了一圈,一个个手里拿着尖刀对着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匪们。
空气里倏地迸射出冷兵器摩拳擦掌的火星子,氛围压抑得让人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俞诚安神色肃穆,猛地拉住帘子将温情往车里头一推。
可是温情再怎么躲藏,都被那坐在赤色大马上的男人看了去,旁边棕色大马上的男人贼眉鼠眼,笑起来时双眼眯成了一条线,却根本遮掩不住那鼠目里的邪恶之光。
“大哥,我猜的就是没错,这牛车里就是藏了个小妞。”
“大胆!”俞诚安挺身而出,健硕的身躯挡住了那贼眉鼠光。
“刑丛山!你且收敛着点,别忘了规矩,我们只敛财!”赤色大马上的男人音色冷冽,眼眸深幽如潭,只一道眼神便叫说话的刑丛山闭了嘴。
刑丛山虽闭了嘴,可脸上却是不甘。
男人可管不了刑丛山在想什么,淡眸扫向俞诚安。
俞诚安和以往被截住的商人不同,他那张粗犷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相反相当镇定,厉眸坚韧地同他对视,能和他这般对视的男人着实不多。
男人猜想,这人绝非只是商人那么简单,他的淡眸扫向牛车,里面的女人又是谁?
男人微微怔了怔,他好奇这些做什么?
是日子不够活了?!
男人棱唇微勾,薄唇轻启,“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从来不是大事。
俞诚安出北凉城的时候就被萧世子交代了准备这部分的银两,所以面前的男人这样说,立即示意亲卫掏出准备的银两,双手奉上,嘴里也恭敬地说道:“这位大哥,我们自北凉城而来,投奔漠北亲戚,路径贵宝地,请大哥高抬贵手,放我们通行。”
男人示意了眼刑丛山,刑丛山打马过去,双眸扫了眼托盘上的金子,这年头,最值钱的还是黄金,往日通商基本是以物换物,大部分是以棉帛等物,轻笑了一声,伸手便接在了手里,又打马回到男人身旁,唤了一声,“大哥。”
男人目光始终盯着俞诚安,淡眸瞥了眼收获颇丰的金子,张口道:“回!”
刑丛山将金子全数收进胸口,心有不甘地朝着牛车望了眼,打马跟上了跑在前头的男人。
马近了,刑丛山才大声说道:“大哥,怎么那么轻易放人走了?这可是口大肉!”
男人瞥了眼刑丛山,音色清冽,“他们是兵!”
刑丛山愣了愣,“……”
坐在牛车里的温情浑身紧绷着,特别是刚刚那道幽深的视线扫来时,她连呼吸都屏住了,就怕这些个土匪一刀就捅了她的小命,或者押着她和岑夏去了土匪窝子,做了压寨夫人…
要真做了压寨夫人也就算了,要是遇上那些个无良的……
她现在就是个随波逐流的浮萍,一点风浪就能淹死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强大起来之前必须把小命苟住咯!
还好只是破财消个灾罢了。
温情见土匪都走了,连忙和俞领军说道:“赶紧备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