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砍柴……。”李氏慌乱的站起来,揪着衣角,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我怕三,三郎身子受不了,就偷偷去,去山上,先把明天的柴砍出来。明天我没空上山哩,三郎又没吃过这个苦,我就……。”
“我就是要让他吃苦。”锦娘恨铁不成钢,气的使劲扭三郎的耳朵,“你看他这个样子,文不成武不就,庄稼也不会种,干啥都没长性,我就是让他吃点苦磨磨性子。你这么惯着他,以后我死了,他们弟兄几个家一分,老三啥都不会,你就养着他吧,累不死你!”
三郎被扭的嗷嗷叫,把气撒到李氏身上,“谁叫你自个儿做主的,你能,你敢当我的家了!今天替我砍柴,明天是不是得替我吃饭?我娶了你真是倒了……嗷!”
锦娘又一用力,“你还有脸说,不是你整天让她替你干这个干那个,她能大半夜被逼着上山?我能骂她,你凭什么?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忘恩负义不知好歹的玩意!”
“娘,您消消气。”大郎劝了一声,然后对宋氏使了个眼色,他娘心里什么都清楚,今天下水的事肯定怨宋氏呢,宋氏再杵在这儿,指不定他娘一看就想起来了。
宋氏虽然热闹看的高兴,想煽风点火,男人给她使了眼色也就作罢。
锦娘喘了口粗气,把手松开,心里一阵无力。李氏这用针戳也不叫疼的性子,短时间真是没法改。她只好恶狠狠的对小儿子说,“如果再让我看见你媳妇干你的活,我就罚你一天不准吃饭,在太阳底下顶水盆站一天。”
“该有你,哪有女人家上山砍柴的,还是大半夜。家里有俩男人,你自己的男人也好手好脚,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怎么戳我的脊梁骨。你就是想当老黄牛,也要分清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不然干了没好处,人家还怪罪你。下次再帮你男人干活,我就使劲罚他,还让你看着!”
对付李氏这种人,还就得这么办了。
“娘,我真是你亲儿子吗?”三郎嚷嚷起来,“我怎么觉得这蠢妇才是你亲闺女。”
“你少说两句,又惹娘生气。”大郎瞪他一眼。
“你明天一早,就给我上山砍柴,不背回来今天李氏砍的两倍,终于不准吃饭。下午把三口缸灌满,灌不满晚上不准吃饭。”锦娘麻利的吩咐儿子,“还有后院的鸡,要是哪只瘦了,不下蛋了,那你早上饭就别吃了。”
“娘,这鸡下蛋我怎么能管得着,它要是吃饱了就不下蛋我又有什么法?”三郎大惊失色。
“你也知道你整天吃饱了不下蛋?还不给我滚回去睡觉!”锦娘一跺脚,吓得三郎拔腿就跑,跟见了鬼似的。
“大郎,你也回去吧,我跟老三家的说说话。”
锦娘把两个儿子打发回去,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看着缩着脖子等着一顿臭骂的李氏,叹了口气,拉着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老三家的,当初跟你家说亲的时候,三郎看中的本来是你妹子。”锦娘淡淡的说,对上了李氏惊讶的双眼,“可我不同意,我也打听过了,你家里兄弟姐妹多,活就那么多,分分也没多少。可你一个人把家里的活都包揽了,你没有娘,两个妹妹也不帮你一点,我就觉得那俩姑娘,不体贴人。家里已经有了老大家的那种绣花枕头,也不能再娶一个回去。”
“老大踏实能干,娶个小姐我也不好说什么。老三就是个草包,再给他娶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他俩以后都得喝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