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对自己的娘没印象,但爹对她却是很好,不说娇养她,也是疼爱万分,干点重活都怕她累着。锦娘越想越难受,上辈子竟然一直没来扫扫墓,愧疚的她真想一头撞死得了。
锦荣身形高大,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祭拜的母女,等她们情绪稳定点了,才提出回去。
其实他一直不怎么喜欢这个堂妹,小时候就觉得她凡事都喜欢争抢。别人对她一点不好,她就能一直记得,之前对她再好都没用,也就是说,心里眼里就只有她自个儿。
把她卖了确实是他家不对,所以锦荣也一直对她客客气气的。如今见了面,相处的时日也短,不知道她有没有变化。
三人回了家,一直从上午等到日落,大伯才伴着夕阳回家。那山头离这里隔着几个村,也实在够远,他当时怕那员外再找麻烦,就把家搬的远远的。
“可回来了,爹,进来歇歇。”虎子把大伯拉进去,他不像自己爹和哥哥那样整天下地,而是跟着村头的猎户学打猎。
大伯连口水也没来得及说,就叫着锦娘赶紧进来,“那事我打听清楚了,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您歇歇,慢慢说,要是对面真是什么难缠的角色,山头咱们就不要了。”
“也不是,员外那家啊,听说几年前遭了报应,以前害过的一个后生当了劫匪,带人把他们全家都杀了。”
锦娘倒抽了口凉气,“乖乖,这可是灭门啊,官府管了吗?”
“官府哪敢抓他们,就县衙那细胳膊细腿的衙役,抓个贼都费劲。”大伯摇摇头,快意的说,“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要我说,也是报应,活该!”
锦娘点点头,“不过这对我们来说,也不算麻烦事啊,您说的麻烦事是什么?”
“你想啊,员外死了,山头就成了无主的了,谁会放过这个大肥肉。听说现在被那群劫匪的一个亲戚得了,咱啊,拿回来也是难如登天了。”大伯叹了口气,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啊,就这么成了别人家的,我痛心!”
锦娘也心里一沉,劫匪岂不是更不好对付,都是群杀人不眨眼的人,谁敢惹他们啊。
大伯面色苍白的靠在椅子上,连连叹气,锦娘也心里发堵。怎么说她也姓段,总觉得难受的慌。
“这样吧,大伯,我去给那家人谈谈,好歹也不是直接跟劫匪说话。”锦娘舒了口气,“谈谈他们的口风,要是真不行,咱们就作罢。”
“那咋行,你不要命了?”大伯眼瞪得老大,就开始咋呼起来,“你一个妇道人家,咋敢去招惹那样的人家?”
“就因为我是个妇道人家,他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吧。到底他们只是劫匪的亲戚,还没落草,也该怕官府。”锦娘脸上一片坚定,“就这么说定了,大伯,还得麻烦你明天跟我走一趟。”
“哎,你这个倔女子,从小就倔。咱小老百姓人命比狗贱,咱不惜着别人哪能替咱惜啊。”大伯一瞪眼,急的嘴边一阵抽搐。
“大伯,你就听我的吧,我心里自有主意。”锦娘一阵安抚,“人活着不就要搏一搏吗?您真忍心看着段家的祖产在别人手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