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幔垂垂,白纱飘飘,刚过辰时,几辆宽敞的马车缓缓驶进宁静的小村子。
村里不乏走在路上要去田间地头的人,看到那几辆马车眼都直了。正是割麦子的季节,他们地里也不去了,慢慢跟着马车看热闹。
“看啊,大马车!可真漂亮啊。”一个小孩兴冲冲的在后面嚷嚷,然后被他娘赶紧捂上了嘴。
“个不要命的,里面指不定坐着啥贵人呢,听见了觉得你烦,要打你咋办?”
锦娘听见声音,掀开帘子一看,对那妇人打了个招呼,“这不是柱子媳妇吗?近来可好啊?”
柱子媳妇懵了,不止是她,所有在场的人眼都看直了。这从马车里探出头的,不就是当了王妃段寡妇吗?
如今任谁也能看出她不一般了,鬓发整整齐齐的梳着,上面玲琅满目的缀着簪子和珠花。柱子媳妇愣愣的看着,有金的,玉的,那光滑亮眼的大珍珠就这么挂在耳朵上,乖乖,如今段寡妇头上的东西,都够把村里的地都买下来吧。
锦娘看着熟悉的村子,挨个个认识的人打招呼,看着这些人,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些在村里的日子。生活虽然贫穷,但简单而宁静,令人怀念。
他们一路到了曾经的家门口,小院还是以前的模样,只是门扉略显破败。王恪非率先下来,扶着锦娘慢慢下车,今天只他们一家人来这儿,并没有带丫鬟随从,怕乡亲们不自在呢。
她挺着肚子,不好意思的摸出了钥匙,打开门一看,院子里破有些脏乱,当初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打扫一下。
“哎哟,老妹子,你来了啊!”一家人刚进去,就听外面远远传来一阵呼声。锦娘听出来是里正,赶出去招待他。
“老哥哥,近来可好啊,你家娘子身体如何啊?”
锦娘笑眯眯的问好,只是在里正的眼神停在她肚子的时候,脸红了一下。
“哎哟,看我这嘴。”里正也不复之前的亲切,而是惶恐不安的扯出一个笑,“现在该叫您王妃了。”
“说什么见外话呢,老哥哥,在回来看看,你们就当我没走过,该怎么喊怎么喊。”锦娘最后一句,既是对着里正说,也是对着围观的村民说的。
里正搓搓手,笑了笑,却也没敢再喊。他也不傻,锦娘说什么就信什么,只是看到王恪非的时候,又紧张起来,“这位是王爷大老爷吧,这个,草民不知道您要来,村里也没啥准备……。”
“无事,我们就是随意来看看,你们不必惊惶。”王恪非为了安他的心,硬生生扯出来一个笑,“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当我们没来过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