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叫,可是她不肯来呢。”萱儿这么说着,却没生气,笑眯眯的摆弄着自己的手,上面用棉线缠着叶子,紧紧的包裹着十个指尖呢。
“为什么?”锦娘好奇起来,“还有,你包着手咋吃饭,弄下来吧。回去的时候再摘点凤仙花回去染,不行种上一片,你和燕子都能玩了。”
“不嘛,”萱儿臭美,把手背后藏起来,“娟儿不来,是以为她定亲了,就订的里正伯伯的大孙子!”
“哈哈,没错,我大孙子也十四了,我寻思着先给他订个姑娘,过段日子就办酒嘞。”里正娘子一说,笑得见牙不见眼,“我看娟儿这姑娘不错,在村里也是个勤快规整的好姑娘,中意她许久了呢。”
其实里正娘子没说的是,之前她看萱儿也不错,正在她和娟儿之间犹豫呢。一开始萱儿太任性,她是看不上,不过后来她听说萱儿这姑娘懂事了许多,许是大了就明事理了,况且还长的那么水灵,她还想聘了当孙媳妇呢。
哪知道段寡妇家一下子富贵了,现在萱儿更是飞上了枝头变凤凰,她家哪攀得起。幸亏当初没说漏嘴,不然现在就没脸见王家人了。
哎,这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啊。以前还是她嫌弃萱儿,觉得自家条件好,在那挑挑拣拣,如今却是配不上人家了。
“那可好,老姐姐,你大孙子也是个精神的小伙子了。娟儿经常来我家串门,也是我看大的,是个不错的姑娘的。”锦娘倒了杯茶,敬了里正娘子一杯,“两个孩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今儿我就以茶代酒,先祝贺老姐姐了,祝你早日抱上重孙!”
两个女人在那哈哈笑,萱儿却伤春感秋起来,“我还觉得我们是孩子呢,没想到娟儿都要嫁人了,日子怎么过得这么快啊。”
“你也快了,也就这几年的事儿。”锦娘笑了笑,“娟儿不来还真有点可惜,我也挺想这姑娘的。”
“其实我们庄户人家,不用管那么多虚礼,定了亲往婆家跑跑也没事。娟儿那孩子,就是害羞呢。”里正娘子咯咯的笑,这少女心思啊,离她就算隔了几十年,有时候想起来也分外的怀念呢。
桌上女人说女人的,男人说男人的,除了王恪非说话正经,连大郎遇上自己的好兄弟,都笑着说起闲话来。更别说三郎,已经喝多了,正蹲在院子里吐呢,连累的李氏鞍前马后都伺候他。
他那些小兄第嘻嘻哈哈的笑话他,“三郎,你一直都不能喝,算了别逞强了。”
“就是,当了大少爷,酒量就更小了,我妹妹都比他能喝呢。”
三郎听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谁说我不能喝?我能喝,再喝一壶给你们看看!”
锦娘也随着众人哈哈大笑,她发现无论和那些贵妇人们聚会多少次,都没有和村里人谈笑舒服。在这个小院里,人人都是付了真心的,那情谊也浓浓的散不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