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忙坐起来，披头散发不说，脸色也很苍白，正披上衣服，扯出一个笑来，“姑姑，你来了。”

她是个注意仪表的女孩，锦娘还是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不修边幅，心想这孩子肯定是遇上事了。

“今儿没去医馆啊。”锦娘坐在凳子上，看两个姑娘慌乱的穿衣服，“这个时辰，可是要晚了。”

“姑姑，我，我不去了。”燕子拽了拽衣角，动作停了一下，略带哽咽的说，“对不起，一开始说去医馆的是我，现在不去的也是我……，我太任性了。”

“先别说这些，你就是没事想得太多。”锦娘把人拉过来，“先吃饭，再玩两天，有啥过不去的坎，想不通的事？”

“娘，你知道了？”萱儿从一边窜过来，“昨天燕子可把我吓着了。本来她早回来，我是高兴的，可没想到还带着一脸泪呢。问她还怎么都不说，真是锯嘴的葫芦，有进不出，早晚把她给憋死。”

“去，别在这儿烦燕子了。”锦娘笑骂了女儿一句，“规整规整自个儿，咱们摆饭。”

丫鬟们麻利的摆了早饭，锦娘看着燕子，心里寻思着不会是医馆的事吧，看来就等着结香问陈贺了。

这么一来，她也就不急了。在饭桌上把盒子拿了上来，笑盈盈的打开，“萱儿快过十三岁的生了，也是个大姑娘了，我拿了点首饰给你们俩添妆。瞧瞧，都是大气的样式，萱儿，你选的那些首饰，都是小女孩戴的，也该换换了。”

里面什么都是成双成对的，正好两个人分，玉镯花钿，簪钗珠花，耳珰华胜，林林总总让人眼花缭乱。萱儿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却还是抑制住欣喜，让燕子先选。

“本来咱们姐妹，不在乎这些虚礼。可你心情不好，就先选吧。”萱儿把东西一推，“别跟我客气嘛。”

燕子也不再客气，捡了一个铃铛样的耳坠，想了想却又放下，“我看这耳坠样式可爱，小孩子必定会喜欢，还是给玉儿玩吧。”

“你就别想着她了，哪能缺的了她的玩意儿啊。”锦娘失笑，“还得用姑娘们首饰充数？”

燕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挑了些素淡的首饰，多是银的玉的。锦娘看她格外喜欢玉器，不禁笑了笑。

“你二表哥也喜欢玉器呢，每天挂腰上一个玉佩臭美，你和他还真像。他那个玉佩我瞧着成色可好了，回头叫他送给你玩。”锦娘越看越欣喜，这两个孩子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吗？

燕子略带恍惚，看着锦娘疼爱殷切的表情，心底杂乱如麻。时间越久，她越不知道怎么处理锦娘撮合她的意图，若是出声反驳，怕是会闹的不愉快，还寒了姑姑的心吧。就算姑姑是把她当儿媳妇那样疼爱，她也不忍心让姑姑难过。

可她二表哥也……，罢了，横竖陈二哥与她是没可能了，其他谁还不一样呢？只是她这样，难免对二表哥太不公平。燕子愣愣的看着手上的玉簪，心里着实没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