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有些不懂，但是想着听自家小姐的就好只是默默的跟在顾菀清身边。

莲步轻移，她的步子缓慢，似乎恨不得那个称作她爹的人被多揍一会儿。她既然不能杀他，可是让他多吃些苦头还是可以的。

她永远不能忘记，那样的溯雪大风里，她跪在厚厚的积雪里求她爹收敛素心尸身，他是如何羞辱她。

她新恩获宠的庶妹一脸讽刺道：“姐姐将将芳华院的积雪何时打扫干净，素心就何时下葬！”

她望着她父亲眼里满是哀求，可是连一个眼神都没得到。

鹅毛般的大雪厚厚地从天空中扑下来，她越扫越多十指被冻得乌青麻木，院子里的雪融化到了她的脚里，她已经冻得全无知觉，冰天雪地扫雪的她，和屋子里围着碳火看戏的她的家人，也算冬日里的奇景了！

又逢小产不久，整个人不过强撑着一口气，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终倒在了这漫天大雪里。在她那一直尊敬的父亲经过时抱住他的腿，他只是毫不犹豫地将她踹开，道了句晦气！

她就这般躺在冰冷的雪地里，身体已经感觉好像不是她的，可偏偏意识还是清醒的。恨不得就此葬身这大雪里倒是落得一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沈让最后还是没让她死，毕竟他们的乐趣是羞辱她，她死了，去哪里找乐子呀？

为了让素心入土为安，她所剩无几的尊严被一寸寸剥下，供他们玩乐。

本以为她亲手杀了沈让就算结束了，那想到老天开眼，她顾莞清居然重活一世。她怎么可能放过他们？此生她与他们至死方休！

她一步一步的走着，眼神越发冷，眸子里像淬了毒。素心只觉得气压有些低，见她的样子有些吓住了，忙问道：“小姐谁惹你生气了！”

顾莞清听了没有说话，只是顿了顿冷然道：“顾城自今日起便不是我父亲了！我以后自有打算，你现在还可以选择。”

素心何时见过顾莞清这般模样，顿时吓得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望着她道：“小姐，你不要不要我？你做什么素心都跟着你！”

“即使我杀人放火？即使我六亲不认？即使我蛇蝎心肠？”她没回答她只是不停反问，因为此刻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选的路不一定比前世好走，今生重来一世不过复仇二字，容不得任何人阻挡，素心单纯心善良，若是可以她倒是像打发她离去，为她择一个好归属。

素心被问得有些愣，但是她望着自家小姐，只觉得此刻离她越来越远，若是犹豫了，只怕以后便是陌路了。

她家里只余下她一人，在心底小姐就是她的一切，是她存在的意义。她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坚定的道；“小姐要是杀人，素心给您磨刀，小姐要是六亲不认，素心本来就没六亲认不认无所谓，小姐要是毒蝎心肠，素心相信小姐对付的都是坏人。”她眼睛里都是她，此刻前世今生的信任与追随就是拉着她在地狱边缘的手，重新回来这么久，她该出手了。

她伸手冲着小丫鬟道：“不能反悔了！”

素心赶紧抓住乐呵呵的道；“不反悔，不反悔，傻了才反悔！

刚刚踏进前院就听到她所谓的爹被打得鬼哭狼嚎，她嘴角挂着讽刺的笑意实在不想承认，这脓包是她的生生父亲。若是可以她倒是愿意剔骨还肉，断绝她同他的全部尴尬，想到她的身体里流着这个人的血她都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