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我曾偷偷同外祖父去过一趟漠北,因我顽劣溜出去玩。遇到了沙盗,逃亡时滚下一处悬崖。所幸得蒙一个村庄的游医所救,在那处逗留了几日。无意间发现一个记忆全失的老爷爷,他什么都不记得,只是日复一日的画画,画中是个风姿飒爽的红衣女子。一边画一边喃喃念叨着:“阿月!”
顾老夫人听到这里差点从椅子上跌到,顾莞清连忙伸手前去扶她。
她却只是死死抓住顾莞清的手道:“继续说!”眼神里都有了几分疯狂。
顾莞清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道:“我当时未有在意,只觉得稀奇,相比画中人是他年轻时深爱之人。但那位老爷爷给我印象更为深刻的是,他武艺极高,飞檐走壁不在话下,又兼力大无穷。那时本想细细探究的,可是思及我外祖父知我失踪,必定担忧无比。未来得及探究便离开了。”
“那你怎么敢确定是他?当时漠北传来消息,说他被活活射成了刺猬。怎么可能还会有命活?”她说这话声音凄厉,眼眶通红。顾莞清看着只觉得心疼无比。
忍不住,抱了抱这位已近风阻残年的老人。若非有前世的经历,她断然不会知道眼前这位看似云淡风轻的老夫人,经历了那么痛苦。
“被射成那个模样,他该有多痛呀!”她在顾莞清的的肩膀上哭得不成样子,只是反复呢喃道:“我连他的尸体都没见到!我连给他立碑得资格都没有,我有罪,我误了他一生。”
顾莞清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帮她一边顺气,一边道:“只是这样我定然不敢来找你,您听我把话说完。”
“你说!”顾老夫人死死的握住顾莞清的手臂,那模样宛若一个无助的孩童般,浑浊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几分生气和希翼。
顾莞清将她扶着坐下,然后给她倒了杯清茶。缓缓道:“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激动,就算要去寻人,也要有命呀!漠北是苦寒之地,您确定您现在的身体能到漠北边界?”
“你先说,还没确定到底是不是他!”她有些急了,瞪着顾莞清道。
顾莞清见她孩子气的行为,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叹了口气道:“
去年除夕日子,我整理家中库存,无意间在老宅发现了一张画像。那画像同老爷爷画的女子竟然是一模一样,我当时极为震惊,连忙寻了看守库房的老人。他告诉我这是顾家老夫人年轻时候的画像。”
顾老夫人听到这里,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她呆坐在那里,没有了表情。
顾莞清继续试探道:“我无意间听外祖母提起过,老夫人年轻时是女中豪杰,骑马射箭无一不通。霍将军当初还向皇上请求将您赐给他,他还曾对您舍身相救,还、、、、、”
顾莞清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顾老夫人一把打断:“走!走!我现在就同你回顾府去帮你收拾你那个畜生一般的老子。”
顾菀清有些愣!这也转变太快了,却突然被顾老夫人紧紧拽住双手道:“然后你带我去寻他好吧?”语气里满水央求。
顾菀清伸手替她整理下已经有些乱的发髻,满头银丝也挡不住最深的眷恋,“情”字真是世人一生的囚牢!
“您先别急,现在夜已深,明天我们一早就回顾府。待到把顾府的事情处理了,我立马陪您去寻霍将军。”
“我要见到他,我哪里还等得及?我都这个岁数了,万一再出变故怎么办?”她说这话又带了哭声。
自从她家茹茹走后,那个人也失踪后,她一直强撑着,今夜似乎要将一生的眼泪落尽。
顾菀清握住顾老夫人的手,然后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见霍将军时,他身体极为康健,除了失忆以外,并无其他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