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殿下之意了,回楚之后也会和众人小心布置,若是事情败露,我们……也不是秦王的对手。”庞州深吸口气,低声道:“属下说句不该说的,秦王狼子野心天下皆知,殿下莫要和他……走得过近,免得入戏太深,误国误自。”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但还是清晰无误的传入楚稚耳畔。
楚稚一怔,随即淡笑道:“放心,我有分寸,如今既已规划好了路子,我也不会多在他眼前晃了。”
只要身份不败露,等到大婚之时,他平静的“死一死”就万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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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公主婚期将近,楚国使团也预备出发来雍国,赴议婚夜宴。
姜泠唇角凝结冷笑,对一直跟随他的心腹道:“楚稚近几日出够了风头,还屡屡阻我大事——他不是想讨好秦王吗?好啊!身为秦王的“未婚妻”,这次夜宴,我就让他用身子好好讨好一番!”
楚国国内派遣来的使团名单,有不少是右相定的,楚稚男扮女装替嫁一事若在夜宴时被涂曜知晓,涂曜定会大怒,而右相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定会传的满城风雨。
到时,楚稚就是楚雍二国都想除掉的丑闻,必死无疑!
此时,一个提着药匣子的太医被人带了上来。
“太医,你也知道我最近不得殿下的心意……”姜泠一秒变脸,我见犹怜:“你有没有什么催情的药,能帮帮我……”
这太医一直在二皇子府中,常常会给姜泠诊脉,一来二去也相熟了。
催、情之药,姜泠已经催促了好几次,但太医一直没有应下。
“若是您再不帮我一次,我就要彻底失宠了。”姜泠笑着,往太医手里塞了一个金锭子:“我们这种人,失宠了就没了半条命,太医仁心,帮我也是救人。”
“好吧,老夫就帮你一次。”太医不露声色接过金子:“这是提炼出的催/情烈药,沾在衣上即可,燃烧更甚——小心用量,免得沉醉此道,神魂颠倒。”
姜泠接过,放在衣袖之中。
太医正色道:“对了,我在一本古书上看过,说是和松子草混合在一起用了,男子也许会怀有身孕。”
他退下之前道:“不过这药甚是罕有,而且必须长期熏香才有用,我看公子并无此香,想必无事。”
“哥哥,我本不想这么早透露此事,但这一世,你倒是聪明了很多呢……”姜泠望着那药,冷冷笑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他的未婚妻,那这次夜宴,你就好好尽一下妻子的义务吧——想必殿下,定然极为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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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姝儿喜气洋洋冲进府:“公主,三皇子殿下!殿下竟然来啦!”
楚稚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
想必是涂曜来“望亲”了。
他匆忙画了个淡妆,被众人欢天喜地围绕着簇拥到墙畔。
登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喜梯,按照风俗,新人要沿着墙头或是府门对视一眼,再由男方抛掷给女方一枝花束,仪式就算完成。
楚稚无奈:“……”
虽然这婚事注定要凉,但这些步骤,还真是大型沉浸互动现场。
楚稚爬上墙头,微微一怔。
墙对面,涂曜一身喜服,骑在高大骏马上,正抬眸笑望着他。
满城飞花,映着他眉眼间笑意,少年风流,无限旖旎。
新郎君骑马皆有人牵引,不需骑术,即使涂曜弃了轮椅,腿残的人设也不会崩。
虽知涂曜征战沙场,但这还是楚稚第一次看到他在马背上的模样。
眉眼锐利,有着不可遮掩的勃勃英气。
有喜娘在一旁用婉转喜庆的江南小调道:“新郎来望新娘喽,一望云鬓金步摇,可否共偕白头老,二望眉眼含情俏,谁家少年思春宵,三望薄唇笑意漾,从此长留郎心上……”
春日梨花,桃花等纷纷飘落,梨花轻盈如雪,覆在发上,好似正如白头偕老一般。
二人在哄闹和祝福中,四目相对。
涂曜的眸光顺着喜娘的小调,一寸一寸的望下去,真如情人间的缠绵摩挲。
楚稚颤巍巍的站在墙头上,春阳灼灼,他几乎分不清身在何处,只能听到自己渐渐凌乱而澎湃的心跳。
早有人将花枝递到涂曜手中。
涂曜目光深深,始终未从楚稚身上移开。
他信手接过花枝,扬臂,抛向墙头盛妆美人。
楚稚一怔,伸手稳稳接住。
花香在胸前弥漫,周遭起哄叫好声一叠声响起。
楚稚耳根微微发烫,也不知是因了人太多,还是因为涂曜的眼神。
涂曜不愧是男主,演技一流,连眼神都无懈可击。
头脑昏昏沉沉之间,忽听身侧喜娘笑道:“都说秦王生性凶悍杀人如麻,不知吓退了多少女子,可如今一看,殿下穿上喜服,那也是风流挺拔,俊朗逼人呢!”
“也不知大婚时,殿下会有多英俊呢——啧啧,公主,你就偷着乐吧!”
楚稚:“……”
偷着乐?
他大婚路上要死遁,不管涂曜当日会多么英俊逼人,总之他是看不到了。
不过若是能顺利“死一死”,在楚国过上咸鱼日子,那他不仅每日偷着乐,都恨不得每天给涂曜上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