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跃随之上场,剑光舞动,寒辉乍现,赢得一片赞誉。
一旁早有官员笑道:“令弟剑法,大有殿下当年风姿。”
涂跃被众人围绕夸奖,双眸闪闪发亮。
“是吗?”涂曜语气淡淡,丝毫不给面子:“本王竟然不知,当年竟是凭一支舞吓退的北戎。”
拍马屁的官员:“……”
涂跃听罢,眸中一黯。
哥哥如此说,不就是暗讽他花拳绣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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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稚一曲舞终,落座时,却发觉有眼神灼灼的望向他。
抬眸迎去,涂曜正笑望着他,把玩手中杯盏。
楚稚匆匆一瞥,目光便从涂曜身上移开了。
搜索半晌,楚稚终于在席间发现了自己一直寻觅的人。
眸如朗星,气度高华,总爱穿一身紫衣,正是郑国皇子郑业。
郑国和楚国接壤,稻米丰富,粮仓充裕,楚国国内民众少粮,若是能得到郑国相助,定能解燃眉之急。
楚稚沉吟片刻,思索如何才能说动郑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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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过半,酒过三巡,楚国使臣对着上首的雍国国君道:“既然楚雍已经联姻结亲,那我们有话,也就开门见山了。”
雍帝点头,示意他们说下去。
“楚雍既已结亲,便是最稳固的盟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今楚国内乱,边境并不太平,楚国想要能调遣五万雍军将士的虎符,保楚国不受周边之国侵扰,”楚臣笑道:“听说雍国兵勇,出五万兵士,想必也不多吧?”
雍国国君不置可否:“秦王,你认为呢?”
他忌惮厌恶这个冷宫出身的庶子,可是在大事上,又不得不听取儿子的意见
即使涂曜如今双腿已残,但雍王仍然下意识的依赖。
涂曜道:“既已结亲,公主嫁我,五万兵士,自然是小事。”
楚臣还没来得及欣喜,又听涂曜话锋一转:“但若按楚国所说,兵士常年在雍,雍楚相隔几千里,军情似火,调遣也要耽搁时辰,不若将这批兵马驻扎在楚国边境。”
涂曜声音朗朗道:“儿臣愿亲选出将领驻守楚国,定可保楚国山河无恙。”
雍王轻轻点头:“秦王久在军营,对边防熟悉。既然都是要兵,不如就按照秦王说的办吧。”
涂曜之意和楚国之意,看似相同,实则大为不同。
楚国要的只是兵权,但那些兵士常年在雍,相当于雍国养了这些人,楚国国土仍然不会被外人把守。
而涂曜看似不经意的几句话,却是雍国五万兵士皆驻扎楚国国土……
是助是攻,是敌是友,都要看雍国的意思。
几句交锋,涂曜已经埋好了日后要走的棋。
楚国使臣虽明白,但眼下为借兵力,也不管是不是饮鸩止渴,只能应下。
楚稚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冷。
这样的男主,若是知道楚国当着全天下骗了他,不知有多少让他,让楚国生不如死的法子……
庞州说的不错,趁着秘密未被识破,趁早死遁才是上策……
楚稚心里怕得要命,表面仍言笑晏晏,尽力演好楚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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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楚稚频频看向郑业。
郑业似是察觉到了楚稚目光,亦挑眉深深望向她。
楚稚正准备起身,只听涂曜在身侧悠悠然道:“公主,且随为夫去敬酒。”
楚稚:“???”
也不知何时,涂曜已经未婚先改口,自称为夫了……
他一心想着郑国的粮食,并未理会,只是刚准备起身,涂曜沉沉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公主,尝尝这道菜,正宗楚地风味。”
这……男主人设不是话少冷峻吗?
一个夜宴上,都崩人设多少次了?
楚稚心不在焉尝了口菜,刚想要放下筷,手却被人紧紧捏住。
“这是喜宴,商量的是你我二人的婚事。”涂曜在桌下紧紧捏住自己手腕,语气透露危险:“公主还是要在为夫身上多花些心思,免得喜事变战事,对吗?”
楚稚皱眉,看向涂曜,涂曜并未看他,只是冷漠阴鸷的扫视着在场众人。
楚稚:“???”
这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怎么花心思,总不能一口一口喂他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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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跃一剑舞罢,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准备饮两杯酒。
目光却骤然一紧。
合福站在烛火旁,正在往他这个方向张望,显然是在找人。
涂跃吓得不轻:“那人……是怎么回事儿?”
“那太监是御膳房的,说是要找个叫阿越的内侍。”
阿越……自己骗他时用的名字。
涂跃咬咬牙,趁着诸国谈论政事,忙拽了拽身边近侍的袖子,暗示他去偏殿。
时间紧迫,涂跃来不及解释:“快!脱衣服!”
“啊!”内侍一脸为难:“爷……奴才做不了那个……”
涂跃愣了片刻才瞪他一眼:“???爷还没瞎,只要你的衣裳,不要你的人,快脱快脱。”
两人刚换好衣裳,他就后悔了。
他疯了吗!
这可是齐聚几国的夜宴,他!堂堂皇子!若是被人撞到穿着内侍的衣裳,可以直接去死一死了。
再说骗一个小太监就是找乐子,用得着这样吗?
等合福看到他,就直接亮明身份好了……
涂跃刚打定主意,就听到合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阿越,你果然在此地——方才怎么没有人晓得你?”
涂跃鬼使神差:“啊,我跟着六皇子当差!那是宫里的内侍,所以不晓得我……”
“我就猜到你会来……”合福笑道:“现在没我的差事了,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涂跃张张嘴:“……好……”
月明星稀,二人走在宫中甬道上,影子被宫灯拉得修长。
涂跃只能往宫闱的暗影里走,唯恐被人看到。
合福呆若木鸡。
他也发现了,但凡远远出现一个人,不论是谁,阿越都会慌忙的拉着他往暗处走。
低着头避闪,脸都不敢抬,像是生怕遇见他们似的。
合福幽幽叹了口气:“以为你在主子面前,多少能风光一些呢。”
“没想到……你比我还可怜。”
涂跃:“?”
他反应半晌,脸色变幻了好几次,才明白合福想哪儿去了
合福踮脚,心疼的抚抚涂跃头顶:“以后别见外,我好歹也是在御膳房当差的,你若是吃不饱饭,就来跟我说。”
涂跃顿了顿,悄悄托住眼前人纤细的腰肢,眼底漾起笑道:“那以后……要多仰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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