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一脸问号:“???”
“否则呢?孤不是很明白陛下的意思, 我们本就是盟友。”
楚稚说得坦坦荡荡,涂曜却眸色起伏不定。
楚稚说得很清楚,只是盟友。
因为是盟友, 所以楚稚和他交往的时候, 便会将国家利益放置在守位,兵不厌诈, 也许楚稚真的用了手段, 只为了将楚国的利益最大化。
涂曜低头,不知为何, 突然有种被辜负的失落感。
楚稚察觉到眼前人情绪不对了:“孤又是怎么得罪陛下了?”
“你哪里会得罪朕?”涂曜自嘲一笑:“本就是盟友而已,你自然要考虑雍楚联盟, 至于和朕的情谊,只是锦上添花的一笔罢了。”
说罢冷哼一声, 大步朝前走去。
楚稚:“……”
涂曜怎么比他这个孕夫还喜怒无常?!
本以为某人气咻咻的走掉, 自己还能安生片刻,结果没想到不过眨眼之间,涂曜便再次出现在眼前。
“既然是联盟的盟友, 那你想不想让他们觉得咱们的阵营牢不可破啊?”
楚稚狐疑:“陛下又有什么主意?”
“还能有什么主意,当然是一起出席宴会啊。”涂曜挑眉,理所当然:“我们若是一起出席,举止亲密,那些人岂不是都要知晓,雍楚联盟坚不可摧。”
“这么一来, 哥哥的目的也达到了。”
楚稚暗暗思索, 倒觉得涂曜所说有几分道理。
这是几国会见的重要场合, 某种意义上, 他和涂曜一起联袂出场, 便已经象征了雍楚关系。
他想要楚国站稳脚跟,势必要将雍楚联盟的亲密无间让更多人知道。
他倒是不介意陪涂曜再演一场戏,便点点头道:“稍等,孤去换个衣衫。”
楚稚换了一件月白色更为宽松的衣袍,袍摆宽大,他挺秀的身形立在原地,倒是看不出小腹的起伏,反而愈发显得腰身纤细。
日光明朗,愈发衬得楚稚肌肤如瓷,乌眸清亮,宽大的衣袍罩着,整个人宛若纤柔无骨一般,惹得人心尖涌起怜惜。
涂曜坐在车驾之上,轻轻拍了拍道:“坐到朕身边来。”
楚稚皱眉道:“两国国君同车而坐,太不成体统……”
话音未落,涂曜已不容置疑的将人揽在怀中:“哥哥倒也不必推脱,雍楚既然是两不相疑的盟友,那自然要有亲密无间的态度。”
楚稚闭着双眸,也能感受到涂曜的手臂正搭在自己肩膀上。
他虽然话里总是夹带着淡淡的讽刺,动作却轻柔温和,透着明显的照拂。
这人就是如此。
总是干一些让人生气之事,却又让你无法真的怨恨上他。
楚稚没再挣扎,顺从的和涂曜同车,一道赴宴。
当涂曜和楚稚一同出现的时候,雍国众人还不觉得什么,郑国的人眼睛却瞪得如同铜铃。
他们哪里见过这般亲密的两国君主?
即使对外说是盟友,身为君主,一般也会下意识的保持客气又体面的距离,可雍楚二国的君主,同车驾也便罢了,下车之时,涂曜竟然还牢牢牵着楚稚,让他随同自己一起坐在上首。
那模样倒如同对待皇后一般。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郑国的一些大臣不由得有几分眼红——也不晓得楚王究竟用了什么招数,竟然能和向来倨傲的雍国结盟,还让雍国君主对他甚是亲密……
姜泠盯着楚稚,不由得恨得眼眸泛红。
大婚那日出嫁的就是楚稚本人。
没曾想此人命倒是挺大,他特意布置了山石坠落,竟然都没能砸死他!
也好。
就让涂曜亲自除去他,岂不是更爽快!
姜泠继续默默打量楚稚的一举一动。
许久不见,楚稚仍然不改当日的淡然优雅,羽睫轻轻垂着,清贵端华。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涂曜将他小心翼翼护在身畔,多次给他夹菜倒水,带着一脸殷勤模样。
姜泠一边冷眼盯着楚稚漂亮的脸蛋,一边恨恨地想,楚稚怎么配?!
当涂曜知道身畔最信任的盟友,欺瞒,骗婚,将他耍得团团转。
那场景一定很好看。
姜泠面色几转,楚稚却连眼角都没看他一眼。
姜泠再也忍耐不住,笑着道:“陛下安好,没曾想竟然又能在此地见面。”
“哦?”涂曜冷冷打量着姜泠:“这位是?”
“这是本国的军师。”郑业开口,笑道:“陛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姜军师也是当过您兄嫂的……”
“兄嫂?”涂曜嗤笑一声:“你是指他当过涂御的男妾?若这么说,那朕的兄嫂倒真的比御河里的癞□□都多了。”
姜泠脸色一变,但涂曜却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反而款款端起酒杯,对着郑业道:“世人皆说,为君者要不问出身,有容人之量,郑兄竟然起用男妾当贵国军师,如此前无古人的胸襟真是让朕钦佩,朕敬你一杯。”
涂曜口口声声说着钦佩,但字里行间都是讽刺。
郑业脸面也挂不住了,但他毕竟是战败国,只能努力挤出微笑和涂曜斡旋。
涂曜笑吟吟的敬了郑业几杯酒,直到郑业和身畔的姜泠面色齐刷刷成了猪肝色,才施施然作罢。
等返回到主位上,一眼看到楚稚眼眸发亮望着自己,如同小狐狸般捂着嘴掩盖笑意。
涂曜不由得低声笑道:“谁在偷偷看朕?嘴角都快扬到天上了。”
楚稚道:“孤看着陛下气得他们说不出话,便心里痛快。”
楚稚眉梢眼角都是洋洋得意,狐假虎威的狡黠模样让人看得心头发痒。
涂曜笑道:“你是想气姜泠吧?”
姜泠身为楚稚的便宜弟弟,又一向和他们二人作对,甚至用无比低劣的法子对付雍国,涂曜早就厌恶了此人。
只是如今毕竟是几国交谈的宴会,不可能拔刀杀人。
但是看到楚稚雀跃的模样,他倒是挺想把姜泠好好利用一番。
姜泠的面色时而青时而白,涂曜冷眼旁观,刚等到姜泠平复了语气,便冷冷道:“朕也是刚想起,贵国的姜公子说朕曾经轻薄于他,可是实情?”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
涂曜的语气仍然是笑吟吟的,但谁都晓得他如今收复了周边小国,手握精锐军队,实力有多么强悍。
如今他在宴席上提到姜泠的檄文,显然是不想交好的意思。
郑业微微一怔,没想到涂曜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此事,便笑道:“军师,是否真有此事?”
姜泠放下酒盏,在众人偷偷打量的目光下敛袖行礼,微微笑道:“陛下天资风流,又正值大好年华,在战场上能征善战,私下里……也自然是虎狼之势……”
床帷上的隐秘之事谁又能辟谣呢。
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说谎,只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几句话,说出来就能传到宴席之外,到时再由旁人添油加醋,那便是一段完整的故事了。
这番话云里雾里,并未直接承认,但却给了众人无限的遐想空间,一时间众人都只是眉目示意,倒像是真的有了这么回事儿一样。
涂曜冷眼旁观,还未来得及开口,楚稚已经将眼眸一眯:“姜泠,此事你不必打哑谜泼脏水,你在雍时是涂御的男妾,何曾和陛下有过交集!”
众人皆是一怔,涂曜也不由得回眸望向楚稚。
显然大家都没料想到,在如此敏感的话题上,雍国人尚未开口,竟然楚国陛下率先站出来了。
姜泠显然也没料想楚稚会跳出来。
但是他显然并未惊慌,笑吟吟道:“这位是楚国陛下吧?我在雍时你正在楚国养病,你怎知陛下和我没有交集?”
他望着楚稚微微一笑道:“陛下言之凿凿,难道是……楚国陛下当时也在雍国,还就在陛下左右?”
楚稚心口一紧,望向坐在下首的姜泠眼眸。
此人只是淡然含笑的坐在对面,却让楚稚脊背渐渐涌上寒意。
他在挑衅。
也许,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但楚稚却无法忍受此人泼涂曜脏水,才不会就此偃旗息鼓。
“何须孤在雍国?”楚稚握拳,面上仍然是淡淡的:“那段时日,陛下对吾妹宝华的心意天地可鉴,难道还需要孤亲自在雍国才知晓吗?!”
“你出言侮辱陛下,也是在挑衅楚国尊严。”楚稚微抬下巴:“陛下用情至深,又岂容得你这个小人上蹿下跳,当面杜撰谣言惑众?!”
涂曜侧眸,望着前几刻还温柔乖顺的楚稚,冷着脸露出爪牙,凶巴巴的扑向伤及自己的敌人。
这也是……哥哥在意自己的证据。
哥哥一定极为在意自己对宝华的心意。
所以姜泠曾经说的那些话,不仅仅是对雍国和自己的脏水,也伤到了楚国和哥哥的颜面。
一想到此,涂曜登时冷下脸来,冷哼道:“朕曾轻薄于你?朕心仪女子,心中唯有宝华一人,你身为男子却编造匪夷所思的流言,还不知罪吗?!”
姜泠却不由得笑了起来:“陛下的意思是……因为当时喜欢女子,所以我才入不得陛下眼中吗?”
涂曜持着酒盏,不耐烦道:“就算朕喜欢男子,想必也和你毫无关系,只是朕喜欢女子,更能证明你所说是无稽之谈!”
姜泠微微一笑道:“陛下莫要急着下定论,也许是陛下自己误会了什么呢?”
楚稚抬眸,倏然望向姜泠。
耳边已响起涂曜冷冷的声音:“那你倒是说来听听。”曾和陛下有过交集!”
众人皆是一怔,涂曜也不由得回眸望向楚稚。
显然大家都没料想到,在如此敏感的话题上,雍国人尚未开口,竟然楚国陛下率先站出来了。
姜泠显然也没料想楚稚会跳出来。
但是他显然并未惊慌,笑吟吟道:“这位是楚国陛下吧?我在雍时你正在楚国养病,你怎知陛下和我没有交集?”
他望着楚稚微微一笑道:“陛下言之凿凿,难道是……楚国陛下当时也在雍国,还就在陛下左右?”
楚稚心口一紧,望向坐在下首的姜泠眼眸。
此人只是淡然含笑的坐在对面,却让楚稚脊背渐渐涌上寒意。
他在挑衅。
也许,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但楚稚却无法忍受此人泼涂曜脏水,才不会就此偃旗息鼓。
“何须孤在雍国?”楚稚握拳,面上仍然是淡淡的:“那段时日,陛下对吾妹宝华的心意天地可鉴,难道还需要孤亲自在雍国才知晓吗?!”
“你出言侮辱陛下,也是在挑衅楚国尊严。”楚稚微抬下巴:“陛下用情至深,又岂容得你这个小人上蹿下跳,当面杜撰谣言惑众?!”
涂曜侧眸,望着前几刻还温柔乖顺的楚稚,冷着脸露出爪牙,凶巴巴的扑向伤及自己的敌人。
这也是……哥哥在意自己的证据。
哥哥一定极为在意自己对宝华的心意。
所以姜泠曾经说的那些话,不仅仅是对雍国和自己的脏水,也伤到了楚国和哥哥的颜面。
一想到此,涂曜登时冷下脸来,冷哼道:“朕曾轻薄于你?朕心仪女子,心中唯有宝华一人,你身为男子却编造匪夷所思的流言,还不知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