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过了这么些年,小时候我爹每天回来说的话,我还能记得大概。除了去曹家干活能真正吃饱过,别的主家就都那么回事。”
听了钱工匠都话,他们都沉默了。他们这些在籍在册的工匠和那些军户是一样,父传子,子传孙,祖祖辈辈干的都是差不多的活计。
“唉。”张工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却没敢说出来,他们啥时候能脱籍就好了。
就是他不说,其他人和他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地基已经打好了,我去找孟二老爷商量商量打啥样的窗户。”张工匠不想在待下去了,不然几个人肯定又要唠叨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念叨了许多年,他都听腻了,也摆脱不了他们是在籍工匠都命运。
孟爷爷正坐在窝棚附近的大树底下,给齐贺还宇儿讲典故,就见张工匠过来,就知道这是有正经事,就嘱咐两个孩子去旁边玩。
“孟二老爷。”
“诶。”孟爷爷应了一声,就指着旁边的小木墩,让张工匠坐下说话。
“孟二老爷,这主屋的地基差不多都打好了,小人这会儿过来就是想同您商量一下这窗子您想做多大尺寸的。”
听张工匠提到窗户,孟爷爷眼神都和平时不一样了,“慈儿,慈儿去哪了?”
傅心慈正在灶屋旁边翻看晾晒的草菇,听见祖父在唤她,忙站起身来,回道:“祖父,我在这里。”
“慈儿,快过来。”
“诶。”
提到窗户,孟爷爷就想到了玻璃,激动的手都抖了。
吓得傅心慈说话都不利索了,“祖父,您这是怎么了?”傅心慈心道:咱们的日子眼看着就好了,您可不能半身不遂呀。
“慈儿,祖父没事。”孟爷爷安抚了孙女儿一句,然后就把张工匠来商量做啥样窗子的事,和孙女儿说了。
“哦。”傅心慈提起的心,总算是落平稳了,就给祖父使眼色。
孟爷爷:…?
“祖父。”傅心慈又悄悄的指了指祖父他们现在住的那间窝棚,心道:您刚才还激动呢,这会儿咋就忘了。
“哦。”孟爷爷也不是忘了,是太激动了,就有点顾及不到那么周全。
现在有了孙女儿的提醒,立刻就站起身,领着张工匠往窝棚门口走去。就是落脚的时候,感觉找不到脚后跟。
傅心慈看见了,赶紧的跑过去,搀扶着他老人家的胳膊,很怕他老人家一脚没落稳,摔个好歹的。
不远处拾掇地的傅余,也扔下手里的镐头,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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