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阁下将小女绑来所为何事?”离月还没吃完的烤乳鸽,真是浪费。
“姑娘莫要介怀,下边的人鲁莽,委屈你了。”堂上那人语气温和地说,随后又颇为厉色,“还不退下!”那人顺从地退到一旁。
“在下见姑娘在市井小民的饭店里有失姑娘品味,特命后厨做了许多美食,请姑娘前来品鉴。”戴着面具的男子看上去彬彬有礼。
“大哥,你莫不是看不见我脸上这个“奴”字?亦或是不识字?”离月挑了挑眉,撕下伪装的那道疤。
那人一愣,哪有拿着自己脸上一个“奴”字来堵人嘴的,有意思。不卑不亢,伶牙俐齿。“姑娘一块玉佩,便可无端得五百两银子,哪里会是凡夫俗子。”
离月眼睑低垂,原来是冲着玉佩来的。那人微微一招手,便有数名丫鬟呈上一道道菜品。离月确又有些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饱再说。
“姑娘不怕在下下毒?”那人佩服她的无畏。“若您想取我性命,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离月自顾自吃起来。再说这天下恐怕没有她解不了的毒。
那人眼神一凛,她一个宫女,而且是最低贱的品级,怎会如此镇定自若?血玉怎么会在她身上?“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如住在在下府上?”
那人若有所思地看向离月。“你我萍水相逢,男女有别,这样不好吧!”
离月嘴角微勾。“这里,是别院,我鲜少来,姑娘若是不介意,可放心住下。”那人慷慨地说。
“无功不受禄,谢过了,小女喜欢云游四海。”无论那人说什么,她都有理由拒绝。“大胆!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从还从未见过主子如此有耐心地和一个人讲话。他拔出剑就要上前,被主子一个狠厉地眼神逼退。
“有话不妨直说,我想把我绑来应该不只吃一顿饭,送一套宅子这么简单!”离月眉毛轻挑。
“就想和姑娘交个朋友。”那人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若是没事,那我可以走了吗?”
交谈间,离月狼吞虎咽地吃好后,站起身来就要走。却被一阵掌风抓了回去:“你还没有告诉我名字。说了就让你走。”
“离月。”离月回眸眨着狡黠的眼睛。只见那人眼里闪过一抹光,提着她的衣领便飘然离去。“殿下!”太子府,众人齐齐下跪。太子战君逸径直走进大殿,才将离月放下。
府中侍卫和下人皆大为震惊。太子殿下往府里带回了女人。“月儿,是我!”战君逸取下面具,一张英俊无比的脸印入自己的眼帘。“是你!”
离月一看,心中一痛。这张脸化成灰她也记得。就是他,她的未婚夫。
“啪!”一记耳光响亮异常,“没想到吧。我还活着。”
战君逸愕然又带着一丝愤怒。战君逸狠厉地说:“你敢打我?我乃大魏国太子!”
太子?离月这才发现他只是长着和自己未婚夫同样的脸罢了。
“太子殿下,小女有眼无珠,认错人了,请您恕罪。”离月也算是识相之人。
“你不记得我了?”战君逸有些失落。离月轻蔑一笑,我该记得你吗?这张脸就生得让人厌恶。
“没关系,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你暂且住下。”说完战君逸便撇下离月走了。
他离开这些年,月儿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她不记得了。是谁往她脸上刻了“奴”字。刚刚那一巴掌是月儿在怪他吗?
“离小姐,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屋外进来一个小宫女。“你叫什么名字?”离月笑着问。“奴婢春花。”话音刚落,春花就被离月一根银针定住。
“对不起春花,我也是没办法。”只见离月唇角微勾,从袖中拿出一张面膜往春花脸上贴去。须臾将面膜取下,随后又贴在自己脸上。活脱脱另一个春花出现。
她自然地打开房门准备寻找机会离开。走到长廊,见到一队护卫:“春花姑娘!”离月点了点头,看样子春花姑娘挺招人待见。
前面一群宫女正端着糕点,水果,和一些吃食前往正殿,看样子太子殿下有贵客招待。正好趁此机会悄悄溜走。
“春花姐姐。”刚想走却被一小宫女拉住,“春花姐姐,帮帮我。我内急。”
说着离月手中便多了一盘桂花糕。没办法,她只好跟在这群宫女身后去送糕点。
“九弟身体不便,怎么想着来看皇兄了!”战君逸正襟危坐在正堂之上。天生的贵族气质,加上华丽的服饰,整个人英挺优雅。“
听闻皇兄学成归来,臣弟理当来给皇兄请安。”战君越坐在轮椅上客套地说着。“你我手足,何须那些虚礼。”
战君逸微微一笑。此时,宫女们纷纷呈上了糕点和水果。离月刚放下桂花糕,一看,那眼神正好撞进战君越眼里,她赶紧收回心神。
正要随着宫女们离开。“等一下!”离月一愣,装作不知,继续往前走,却被拦住了。战君越该不是认出我了吧。
“殿下是叫我吗?”离月转过身低着头问。战君越嘴角微扬:“皇兄,臣弟可否向您讨个人情?”战君逸诧异:“九弟尽管开口。”
“臣弟府中正好缺一个丫头,见这位丫头颇有眼缘,不知皇兄能否割爱!”战君越说得郑重其事。
战君逸一凛,他原本就打算训练春花,到时安插在各位亲王府上,没想到,战君越居然自己提出来了,何不顺水推舟。
离月不解地看着战君越,这人抽什么风,难道看出了什么?“还不谢过九王爷赏识!”战君逸满含深意地看向离月。
“奴婢谢九王爷赏识。”离月心下一喜,正好可以混出宫去。她退回一旁,站在战君越身后,也不知两位殿下寒暄个什么劲儿,十分无聊。
“皇兄,那臣弟告退了。”坐在轮椅上的战君越此时在太子眼里就是个残疾。“春花,照顾好王爷。”
战君逸叮嘱道。“是,太子殿下。”
离月福了福身。离月跟在轮椅身后顺利地出了府门。“不上马车,还想去哪儿?”
战君越目光微凛。离月一愣,奴婢可以与王爷同乘马车?
见她愣着不知所以,战君越索性伸手一捞将人带上马车。
王爷为何如此厚待一个宫女,难不成九王爷看上春花了?那自己莫不是坏了人家春花的好事,真是罪过罪过。
“王爷,奴婢春花何德何能?”离月扭捏地说。
“奴婢?刚才不是自称我吗?”战君越反问。
“啊?”作为一个宫女,这在宫中可是大忌。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春花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请殿下恕罪,奴婢一时口快。”离月还得想个办法溜走,这些个殿下都不是省油的灯。
“你还要装到何时?”
战君越一张俊脸凑了过来,引得离月不自觉心砰砰直跳。
该死的美男计,谁叫她天生对美男子毫无招架之力。被他看穿索性不装了,离月伸手撤掉面皮,原本那张印有“奴”字的脸出现在战君越眼前。
“还是这张脸比较符合本王口味!”战君越扬起一抹笑意,也不知是在得意自己没有猜错,还是确实喜欢这张脸。
这是什么恶趣味,谁会喜欢脸上刻有“奴”字的女人,那是卑贱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