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种对敬畏的宣告。
是的,我们很渺小,我们好像沙子,我们好像虫子,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在这个偌大的世界里面,我们是何等的渺小,采月很惊奇,自己在这个时候想到了渺小,之前打电话给老约翰叔叔的时候,她还觉得一切可能都很容易就办到,科学已经很发达,医学已经很发达了,但是经过和他们的交流,其实医学......路还远着呢。
一切的希望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一切的一切,像肥皂泡一样,可采月之前认为那是水晶房子。
所以,她再次慨叹,对于这个世界,我们能做什么?能改变天气吗?能改变历史吗?我们能改变国家吗?我们能改变自己吗?
990 行走的魔盒
-M医院1701病房外-
3月23日
22:00 PM
采月觉得,现在自己的渺小就在于“自己甚至都无法改变自己”。
人往往觉得,改变自己是很简单的事情,因为别人未必真的听我们的话,但是我们自己总该说的通自己吧。然而,并不是这样。
采月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很容易“失控”。比如说想发火的事情,结果不了了之,就像上次跑去和陈涛、吴敏硕交流的时候,不知道为何被说服了,甚至是差点被“策反”。还有自己不想生气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的;不想伤心的时候,也会不能自己的。
自己已经对自己的自控能力产生了怀疑,是的,以前采月知道自己是一个放纵的人,她虽然顽劣,好在对自己实事求是,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有自知之明(这也是秀香的评论,她也将这个作为自己的一个很大的优点)。但她总觉得,过什么样的生活那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选择,潜台词是,选择权在自己,如果她选了另外的路,比如说——过克制自己的生活,她也能做到。而那是自己的另一个选择,或许是另一个“人生”了。或许,另外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也就是说,她心里觉得,自己有能力控制好自己的一切的,但是现在她竟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看来,人的想法是会变的。
或许和最近的事有关系,在秀香身上她看到了人的无奈和渺小,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什么暗中控制我们的力量,那力量高深不可测。完全不可预知。
就好像系统可以重置我们的时间,我们的生命一下子缩短了,那已经过去的时间,又回来了。而且系统是如何做到,只重置关系者呢?真是不可思议。
如果,觉得这样的事情无所谓,那可能大错特错了,采月这几天一直在内疚之中,她觉得自己要改变了,甚至180度大改变,如果觉得这事儿也好玩,那事儿也无所谓,这么做也可以,那么做也OK,那必然变得对什么都不在乎,这样子就可能形成一种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的情况,如果以这样吊儿郎当的态度活着,早晚有一天酿成大祸,或许不知道生命的意义碌碌无为循规蹈矩对人类的危害还小,但是自以为是、大大咧咧,以为纯真可爱、放荡不羁、风流潇洒等等美化自己行为的标签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说白了自己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采月很难这么深刻的剖析自己,大概她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吧。
我们一下子觉得好玩就认真起来,再荒唐的事情也去做,美其名曰流行;再胡闹的事情也要尝试,美其名曰是自由,所以是不是自己都把自己弄糊涂了呢?
这样的活法,无形中可能将世界都颠覆了也不一定,可是我们都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根本不清楚,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所做的是什么!我们以为自己走的是这样一条路,但是其实走的是另一条。所以说,不能想当然的,也不能糊里糊涂的。采月如今知道,自己真的很无能。自己虽然在极力改变,但是她真的无法变得更好,甚至她很难改变。
下定决心,不一会,决心就被当成食物吃掉了。
今天的决心,被明日的食物所笑话。
虽然想倾其所有去帮助秀香,但是她真的能做到吗?她看到了自己的有限性,也可以说,是科学的有限性。在秀香的印象中,老约翰叔叔几乎无所不能,但老约翰叔叔又能帮自己多少呢,他又能改变多少呢。
要想恢复如初,还早呢,还早得很呢。或许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了。采月的心里产生了这件事发生以来的第N次的“十分”的悲哀,这个悲哀每一次在心里蔓延,都被别的事情打断,如今却完整的呈现在采月眼前,那悲哀甚至超过了白日的那些愤怒。
无关——和吴敏硕无关,和陈涛无关,和杨徉无关,和那个李医生无关,和任何人都无关,这与别人无关,这关乎世界,这既是现实,也是希望。这都是自己的错,她觉得,自己是现实中的潘多拉魔盒,只不过传说中的是只盒子,而她是一个活着的行走的“盒子”而已。
就像如今采月在悲哀的心情里面,预想到自己最亲密最信任的好朋友杨徉的离开,她不禁在脑海里面极力秒回杨徉离开自己的画面,还脑补他到一个很远的地方,自己不得不和他分离的样子,但是她也认为,就算杨徉去了任何地方,但是自己不可以找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