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尾巴紧紧缠着他, 没有回答。

    沧月低下头，鼻翼轻耸，嗅着云航身上的味道。

    后颈处, 沾染了他的气息。

    这是他的伴侣。

    沧月很兴奋, 鲛尾越缠越紧。

    云航明显能感觉到他的变化, 脸上热度猛然升高。

    “你，你别贴了！”

    轰隆——

    屋外突然响起一声惊雷, 闪电随后割破夜空, 从没有拉严的窗帘缝中打进来。

    墙上有两道投影被拉长。

    “沧月。”云航试图唤醒他, 他不排斥和沧月在一起，但不是这种混沌的情况下。

    他希望沧月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池子里有点冷，我们回屋子好不好？”

    池水的温度对鲛人来说不算什么，但云航不行。

    他是人类, 无法在冰冷的水里呆太久, 何况现在还是雨天。

    沧月依旧没有理会他的话, 手指捏着他的下巴, 强迫云航看着自己。

    尾鳍小幅度地划拉两下, 池水扩散出圈圈涟漪。

    室内升起雨雾般的潮湿气息，云航闻到, 胸口的惶惶不安慢慢散去。

    他看着沧月，突然极其思念对方, 可是他明明就在眼前。

    “你抱抱我。”云航主动提出要求, 手指触到沧月后背的鳞片, 清晰地感觉到它们在向四周扩散。

    他手指追了上去。

    肩胛, 脖颈, 手臂, 还有锁骨。

    脸颊两侧也匀称地浮现一些, 像绽放的花朵。

    云航迷恋地看着：“好漂亮。”

    他有点难耐，主动抱住沧月，想拥有更亲密的动作，就算是泡在冰凉的池水也无所谓。

    这句话沧月听懂了，他在夸奖自己。

    鲛尾磨了磨。

    鼓包上的鳞片隐隐有打开的迹象。

    云航瞬间清醒，眼睫颤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又诱导我。”

    沧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很明显感觉到他的伴侣在拒绝他。

    他感到烦躁焦虑，瞳孔开始变红，耳鳍不安地扇动。

    空气中的气息变得更加浓郁，咆哮着扩散到了每个角落，室内变成了一个茧房，云航根本无法逃开。

    他本能地靠近沧月。

    云航有些生气：“还来，都说了不准诱导我……”

    然而意识却很诚实。

    他情不自禁，对沧月依赖。

    沧月没有继续动作，脑袋搁在云航的肩膀上，享受他对自己的捉弄。

    到了最后，只有云航唇齿泛酸。

    他红了眼眶，开始骂骂咧咧。

    “你是混蛋，你卑鄙，无耻！”

    但也无法控制地同沧月撒娇：“你抱抱我……”

    他知道自己不对劲。

    但他不抗拒，他顺从。

    身上的毛孔全部张开，努力吸收浓郁的诱导气息。

    云航摸着他身上的鳞片，难受地出声：“沧月……”

    他感受到了求偶期的诱导力量，恐怖到让人害怕。

    感官和内心的渴望比平时更加强烈，意识是清醒的，行为是不可控的。

    沧月此刻想对他做任何事情，云航都不会拒绝。

    他感到委屈，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他从小到大没怎么哭过，遇到难事大多数时候忍一忍就能过去，熬过就好了。

    然而此时被诱导着，情绪变得十分脆弱，像是引诱伴侣来抚慰。

    云航脸上触到一抹温暖。

    沧月的瞳孔仍旧泛红，目光却开始清明。

    他擦去云航脸上的泪痕：“不哭，航航。”

    又用手抚摸他的头发，怜惜地把人拥在怀里：“对不起，吓到了吗？”

    云航更委屈了，眼泪又掉了几颗。

    明明没有被吓到。

    这种情绪来得太突然，好在他之前做过功课，知道这只是求偶期的正常生理现象，他并不害怕。

    这是鲛人得意的杰作，他们享受伴侣的依赖。

    沧月得意地摆动尾巴。

    幅度不大，只是云航被他卷着，难免被跟着带走。

    云航从头红到脚：“你不是答应了回卧室吗，怎么在这里……”

    沧月握住他的手，同他十指交缠。

    “航航。”他和他脸颊碰脸颊，冰凉与火热交织，沧月哼哼：“你现在得忍耐一下。”

    起初，云航神情迷茫，但很快就懂了。

    沧月求偶期才开始，虽然此刻已经清醒，但本能让他必须时刻处于原型。

    尾鳍欢快地拍打着水面，浴池水哗啦啦，涌出池边，溢的到处都是。

    就算经历过，云航仍旧羞耻不已。

    ……

    沧月身子松懈下来，整个人靠在云航身上，闭着眼。

    再仰头蹭一蹭。

    慵懒到极致。

    但云航就没那么好受了。

    他被诱导，无论生理还是心理，和沧月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可沧月什么都没有为他做。

    室内气息还在，云航难以启齿。

    委屈重新涌上心头。

    他巴巴看着面前的人，期待对方能有些动作。

    什么都可以。

    只要是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