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就是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男生。
许珝哑然失笑:“我凭什么?”
邹宇顿了顿,再次说话时含了些警告的意味:“我说过了,我的经纪人是聂成益。”
聂成益聂成益,这个烦人的名字一直在耳边晃,许珝已经不想跟他聊了。
“嗯,他被开除后又去你们公司了,所以呢?”
邹宇没想到许珝听到聂成益的名字一点反应都没有,沉不住气地开口:“他当过你两年的经纪人,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你自己不清楚吗?我们好歹在同一个经纪人手下待过的,你帮我这个忙我们相安无事不好吗?”
许珝一怔,彻底明白过来——自己被威胁了。
他静下心挑了挑眉:“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把柄?”
他这副心如止水的样子不知道戳到了邹宇哪根敏感神经,语气一下有点冲:“你就是个孤儿吧?”
“他就是个福利院长大没人要的拖油瓶!”聂成益说这些话时的丑陋嘴脸浮现在眼前:“可你看他平时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矫情?是不是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隐藏家世的富二代?出道这么些年从来不提家世还能为什么?虚荣呗!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人设,怎么可能放弃?”
邹宇扯了扯嘴角,将聂成益告诉自己话原封不动说给许珝听,神色鄙夷:“你现在风头正劲,肯定不愿意自己这几年的人设直接崩塌吧?”
许珝:“……”
他不知道原身在聂成益眼里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种猜想。
但对许珝来说无论原身是福利院长大,还是含着金汤匙长大,都不重要,他也不觉得孤儿是什么丢人的事,他们视为把柄的东西,许珝毫不在意。
“随便吧,你们爱怎么做怎么做,买热搜发通稿都没关系,但我不想帮你。”
说完擦着邹宇的肩就走,懊恼自己跟一个神经病浪费好几分钟的时间。
邹宇完全想不到许珝会对这件事一点都不在意,他真愿意让自己这种掉价的身世暴露在世人眼里?
眼见着许珝越走越远,邹宇慌了,以他们两现在的咖位差距,今天要是没谈成,以后怕是很难再有机会见到许珝。
他脑袋一热,快步上前把许珝拉回来,许珝身体差,受不了这种猝不及防的力道,被拉得踉跄几步,后腰撞上楼梯拐角。
这一下撞得不重,但许珝浑身都是淤青,可能扯到了哪儿,当即脸都疼白了。
邹宇看不上聂成益丑陋的嘴脸,现在脸上却不自觉浮现出和聂成益一样的表情:“你也不看看自己以前住的什么地方,又脏又穷到处都是臭味,以为现在穿个高定就真的翻身了吗?你觉得那些吼着说喜欢你的粉丝,要是知道你的身世,还会把你当小王子一样捧着吗?”
“我只是要个男二号,你一句话的事就能解决掉这么大的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许珝扶着后腰咬了咬唇,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他刚才一直把邹宇当个傻子没想跟他计较,但现在他腰很痛,很不开心,不想放过他了。
他深吸一口气,装作被说动了似的思考半晌,而后淡淡看邹宇一眼:“回去等消息吧。”
邹宇勾了勾唇,当即让开路:“你早这么懂事不就行了?”
他看着许珝离开背影,心中窃喜,感叹许珝果然和聂成益说的一样,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三言两语就唬住了。
祁砚旌转了一圈找不到许珝,一抬头见他从二楼下来,连忙上前:“怎么去那上面了?”
许珝摇摇头,没有回答反而问:“你还记得刚才赵导说过的,试镜被刷下来的选秀团成员吗?”
他脸色不太好,祁砚旌有点担心:“记得,怎么了?”
许珝平静道:“他威胁我。”
祁砚旌额角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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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保姆车里全是张畅的大嗓门:“这有什么好威胁的?他们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个把柄?”
岑槐说:“可能聂成益觉得许珝不提家世是因为虚荣,想走富二代的人设,但其实我们只是不想卖惨而已……”
张畅无语了:“纯种傻逼吗这不是?”
许珝被张畅的大实话逗笑,他和祁砚旌坐在一起,身上披着毛毯窝在祁砚旌怀里,舒服得眼睛都睁不开。
张畅岑槐虽然知道他们两那点事,但亲眼看到这种亲昵的画面,还是有点不自在,尴尬地移开视线。
“家世这种事曝光也没关系,”许珝懒懒道:“但比起被别人买通稿,还是我们自己来说合适些。”
祁砚旌想了想,问:“你是说后面要录的VCR吗?”
许珝点点头。
今年演研所的三评,当天会提前放出一段VCR,内容是现在剩下的九位演员家人录的加油视频。
这种视频在选秀里很常见,演研所却是第一次做。
原本许珝的团队是打算直接跳过这个环节,但现在看来,也不是不可以参与一下。
“我知道了,”祁砚旌给把许珝的毛毯往上拉了拉,“我来通知节目组。”
许珝今天确实累了,在祁砚旌怀里含糊地应了声,睫毛一抖快要睡着。
张畅还想说什么,被祁砚旌一个“嘘”的手势打断。
他隔着毛毯轻轻拍许珝背,像在哄睡,在他看来那些可以分分钟解决的小事,远远没有许珝的睡眠重要。